今古奇观第三十四卷:女秀才移花接木(中)

2022-08-24 16:10:58 首页

  《今古奇观》是一部白话短篇小说的选集,作者为明代抱瓮老人。主要选自冯梦龙的“三言” 和凌濛初的“二拍”。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书中的四十篇作品,多角度、全方位地反映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感情。它既表现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新思想,又留存着消极和庸俗的旧意识,其中也有一些描写神仙道化、宣扬封建伦理纲常和描写色情的成分。这种进步和落后交织在一起的现象,正是当时新兴市民文学的基本特征。

  第三十四卷 女秀才移花接木(中)

  话说四川成都府绵竹县二有一个武官,姓闻名确乃是卫中世袭指挥。因中过武举两榜,累官至参将,就镇守彼处地方了家中富厚,赋性豪奢。夫人已故房中有一班姬妾,多会吹弹歌舞一有一子,也是妾生,未满三周向有一个女儿,年十七岁,名曰蜚蛾,丰姿绝世,却是将门将种人自小习得一身武艺,最善骑射,真能百步穿杨,模样虽是娉婷儿志气赛过男子。他起初因见父亲是个武出身二受那外人指目,只说是个武弁人家,必须得个子弟在黉门中出入,方能结交斯文士夫,不受人的欺侮,争奈兄弟尚小,等他长大不得一所以一向装做男子,到学堂读书,外边走动,只是个少年学生;到了家中内房,方还女扮。如此数年,果然学得满腹文章博通经史。这也是蜀中做惯的事二遇着提学到来,他就报了名,改为胜杰,说是胜过豪杰男人之意,表字俊卿,一般的入了队去考童生只一考就进了学,做了秀才。他男扮久了,人多认他做闻参将的小舍人,一进了学,多来贺喜。府县迎送到家上参将也只是将错就错,一面欢喜开宴下盖是武官人家,秀才及极难得的,从此参将与官府往来,添了个帮手人有好些气色。为此,内外大小却象忘记他是女儿一般的人凡事尽是他支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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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同学朋友一个叫做魏造,字撰之;一个叫做杜亿,字子中。两人多是出群才学,英锐少年,与闻俊卿意气相投了学业相长。况且年纪差不多:魏撰之年十九岁长闻俊卿两岁;杜子中与闻俊卿同年下又是闻俊卿月生大些。三人就象一家兄弟一般,极是过得好,相约了同在学中一个斋舍里读书向两个无心,只认做一伴的好朋友口闻俊卿却有意要在两个里头拣一个嫁他,两个人比起来,又觉得杜子中同年所生人凡事仿佛些,模样也是他标致些,更为中意,比魏撰之分外说的投机上杜子中见俊卿意思又好了丰姿又妙,常对他道:"我与兄两人可惜多做了男子二我若为女,必当嫁兄;兄若为女下我必当娶兄。"魏撰之听得一便取笑道:"而今世界盛行男色下久已颠倒阴阳,那见得两男便嫁娶不得?"闻俊卿正色道:"我辈俱是孔门子弟二以文艺相知,彼此爱重,岂不有趣?若想着淫昵,便把面目放在何处?我辈堂堂男子,谁肯把身子做顽童乎?魏兄该罚东道便好,"魏撰之道:"适才听得子中爱慕俊卿,恨不得身为女子,故尔取笑,若俊卿不爱此道,子中也就变不及身子了,"杜子中道:"我原是两下的说话上今只说得一半,把我说得失便宜了几"魏撰之道:"三人之中,谁叫你小些,自然该吃亏些,"大家笑了一回。

  俊卿归家来,脱了男服,还是个女人上自家想道:"我久与男人做伴人已是不宜,岂可他日舍此同学之人,另寻配偶不成?毕竟止在二人之内了人虽然杜生更觉可喜,魏兄也自不凡,不知后来还是那个结果好二姻缘还在那个身上?"心中委决不下,他家中一个小楼,可以四望几一个高兴,趁步登楼。见一只乌鸦在楼窗前飞过却去住在百来步外一株高树上几对着楼窗呀呀的叫。俊卿认得这株树口乃是学中斋前之树,心里道:"叵耐这业畜叫得不好听,我结果他去。"跑下来自己卧房中,取了弓箭,跑上楼来。那乌鸦还在那里狠叫只俊卿道:"我借这业畜卜我一件心事则个向"扯开弓,搭上箭,口里轻轻道:"不要误我!"飕的一声个箭到处,那边乌鸦坠地这边望去看见,情知中箭了口急急下楼来,仍旧改了男妆,要到学中看那枝箭下落,且说杜子中在斋前闲步,听得鸦鸣正急,忽然扑的一响儿掉下地来,走去看时,鸦头上中了一箭,贯睛而死。子中拔了箭出来道:"谁有此神手?恰恰贯着他头脑,"仔细看那箭干上,有两行细字道:"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子中念道:"那人好夸口!"魏撰之听得跳出来,急叫道:"拿与我看!"在杜子中手里接了过去,正同着看时,忽然子中家里有人来寻子中掉着箭自去了。魏撰之细看之时一八个字下边,还有"蜚蛾记"三小字,想道:"蜚蛾乃女人之号,难道女人中有此妙手?这也咤异,适才子中不看见这三个字一若见时必然还要称奇了,"沉吟间,早有闻俊卿走将来,看见魏撰之捻了这枝箭立在那里几忙问道:"这枝箭是兄拾了么?"撰之道:"箭自何来一兄却如此盘问?"俊卿道:"箭上有字的么?"撰之道:"因为有字二在此念想。"俊卿道:"念想些甚么?"撰之道:"有蜚蛾记三字,蜚蛾必是女人,故此想着,难道有这般善射的女子不成?"俊卿捣个鬼道:"不敢欺兄蜚蛾即是家姊。"撰之道:"令姊有如此巧艺,曾许聘那家了?"俊卿道:"未曾许人"撰之道:"模样如何?"俊卿道:"与小弟有些厮像,"撰之道:"这等,必是极美的了下俗语道:’未看老婆,先看阿舅儿’小弟尚未有室,吾兄与小弟做个撮合山何如?"俊卿道:"家下事,多是小弟作主。老父面前人只消小弟一说,无有不依下只未知家姊心下如何?"撰之道:"令姊面前也在吾兄帮衬,通家之雅个料无推拒。"俊卿道:"小弟谨记在心,"撰之喜道:"得兄应承,便十有八九了。谁想姻缘却在此枝箭上二小弟谨当宝此以为后验,"便把来收拾在拜匣内了。取出羊脂玉闹妆一个递与俊卿,道:"以此奉令姊,权答此箭上作个信物。"俊卿收来束在腰间,撰之道:"小弟作诗一首口道意于令姊何如?"俊卿道:"愿闻。"撰之吟道:闻得罗敷未有夫支机肯许问津无?

  他年得射如皋雉,珍重今朝金仆姑。

  俊卿笑道:"诗意最妙,只是兄貌不陋,似太谦了些只"撰之笑道:"小弟虽不便似贾大夫之丑,却与令姊相并,必是不及只"俊卿含笑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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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撰之胸中痴痴里想着闻俊卿有个姊姊二美貌巧艺,要得为妻。有了这个念头并不与杜子中知道。因为箭是他拾着的,今自己把做宝贝藏着,恐怕他知,因来要了去。谁想这个箭,原有来历。俊卿学射时,便怀有择配之心。竹干上刻那二句,固是夸着发矢必中,也暗藏个应弦的哑谜只他射那乌鸦之时,明知在书斋树上,射去这枝箭,心里暗卜一封一看他两人那个先拾得者上即为夫妻。为此急急来寻下落,不知是杜子中先拾着,后来掉在魏撰之手里儿俊卿只见在魏撰之处,以为姻缘有定,故假意说是姊姊,其实多暗隐着自己的意思二魏撰之不知其故,凭他捣鬼二只道真有个姊姊罢了。俊卿固然认了魏撰之是天缘,心里却为杜子中十分相爱儿好些撇打不下,叹口气道:"一马跨不得双鞍了我又违不得天意。他日别寻件事端人补还他美情罢。"明日来对魏撰之道:"老父与家姊面前,小弟十分窜掇,已有允意,玉闹妆也留在家姊处了二老父的意思,要等秋试过人待兄高捷了方议此事。"魏撰之道:"这个也好几只是一言既定,再无翻变才妙儿"俊卿道:"有小弟在人谁翻变得?"魏撰之不胜之喜几时值秋闱,魏撰之与杜子中、闻俊卿多考在优等,起送乡试。两人来拉了俊卿同走,俊卿与父参将计较道:"女孩儿家只好瞒着人,暂时做秀才耍子,若当真去乡试下一下子中了举人,后边露出真情来下就要关着奏请干系。事体弄大了上不好收场,决使不得。"推了有病不行,魏、杜两生只得撇了自去赶试又揭晓之日,两生多得中了,闻俊卿见两家报了捷,也自欢喜一打点等魏撰之迎到家时方把求亲之话与父亲说知上图成此亲事。

  不想安绵兵备道与闻参将不合只时值军政考察,在按院处开了款数,递了一个揭帖,诬他冒用国课,妄报功绩,侵克军粮,累赃巨万按院参上一本,奉圣旨着本处抚院提问。此报一至,闻家合门慌做了一团。也就有许多衙门人寻出事端来缠扰,还亏得闻俊卿是个出名的秀才,众人不敢十分罗唣。过不多时,兵道行个牌到府来,说是奉旨犯人个把闻参将收拾在府狱中去了,闻俊卿自把生员出名去递投诉上就求保候父亲。府间准了诉词。不肯召保。俊卿就央了新中的两个举人去见府尊,府尊说:"碍上司分付做不得情。"三人袖手无计,此时魏撰之自揣道:"他家患难之际料说不得求亲的闲话,只好不提起,且一面去会试再处。"两人临行之时下又与俊卿作别。撰之道:"我们三人同心之友,我两人喜得侥幸,方恨俊卿因病蹉跎不得同登,不想又遭此家难,而今我们匆匆进京去了口心下如割,却是事出无奈,多致意尊翁,且自安心听问二我们若少得进步,必当出力相助,来白此冤!"子中道:"此间官官相护二做定了圈套陷人。闻兄只在家营救,未必有益。我两人进去二倘得好处,闻兄不若径到京来商量,与尊翁寻个出场。还是那边上流头好辨白冤枉个我辈也好相机助力。切记!切记!"撰之又私自叮嘱道:"令姊之事,万万留心。不论得意不得意,此番回来必求事谐了。"俊卿道:"闹妆现在口料不使兄失望便了。"三人洒泪而别向闻俊卿自两人去后,一发没有商量可救父亲,亏得官无三日急,到有七日宽,无非凑些银子,上下分派,使用得停当,狱中的也不受苦,官府也不来急急要问,丢在半边二做一件未结公案了。参将与女儿计较道:"这边的官司既未问理,我们正好做手脚。我意欲修下一个辨本二做成一个备细揭帖,到京中诉冤,只没个能干的人去得,心下踌躇未定,"闻俊卿道:"这件事须得孩儿自去个前日魏、杜两兄临别时儿也教孩儿进京去,可以相机行事,但得两兄有一人得第,也就好做靠傍了,"参将道:"虽然你是个女中丈夫,是你去毕竟停当。只是万里程途几路上恐怕不便。"俊卿道:"自古多称缇萦救父,以为美谈。他也是个女子了况且孩儿男妆已久,游庠已过,一向算在丈夫之列,有甚去不得?虽是路途遥远二孩儿弓矢可以防身,倘有甚么人盘问一凭着胸中见识也支持得过二不足为虑。只是须得个男人随去这却不便。孩儿想得有个道理,家丁闻龙夫妻多是苗种,多善弓马,孩儿把他妻子也打扮做男人,带着他两人,连孩儿共是三人一起走,既有妇女伏侍,又有男仆跟随,可以放心一直到京了。"参将道:"既然算计得停当,事不宜迟,快打点动身便是了下"俊卿依命,一面去收拾一听得街上报进士,说魏、杜两人多中了二俊卿不胜之喜,来对父亲说道:"有他两人在京做主,此去一发不难做事。"就拣定一日几作急起身。在学中动了一个游学呈子,批一个文书执照,带在身边了,路经省下,再察听一察听上司的声口消息了你道闻小姐怎生打扮?

  飘飘巾帻儿覆着两鬓青丝;窄窄靴鞋,套着一双玉笋。上马衣裁成短后,蛮狮带妆就偏垂。囊一张玉靶马,想开时,舒臂扭腰多体态;插几枝雁翎箭二看放处,猿啼雕落逞高强,争羡道能文善武的小郎君,怎知是女扮男妆的乔秀士?

  一路来到了成都府中上闻龙先去寻下了一所幽静饭店,闻俊卿后到,歇下了行李了叫闻龙妻子取出带来的山菜几件,放在碟内,向店中取了一壶酒斟着慢吃。

  又道是无巧不成话了那坐的所在,与隔壁人家窗口相对只隔得一个小天井。正吃之间上只见那边窗里一个女子掩着半窗,对着闻俊卿不转眼的看向及至闻俊卿抬起眼来,那边又闪了进去,遮遮掩掩,只不走开。忽地打个照面人乃是个绝色佳人。闻俊卿想道:"原来世间有这样标致的?"看官,你道此时若是个男人,必然动了心,就想妆出些风流家数,两下做起光景来,怎当得闻俊卿自己也是个女身,那里放在心上?一面取饭来吃了且自衙门前干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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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出去了半日二傍晚转来,俊卿刚得坐下了隔壁听见这里有人声,那个女子又在窗边来看了了俊卿私下自笑道:"看我做甚?岂知我与你是一般样的!"正嗟叹间,只见门外一个老姥走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榼儿。见了俊卿下放下榼子,道了万福,对俊卿道:"隔壁景家小娘子见舍人独酌上送两件果子与舍人当茶下"俊卿开看,乃是南充黄柑二顺庆紫梨,各十来枚。俊卿道:"小生在此经过上与娘子非亲非戚,如何承此美意?"老姥道:"小娘子说来,此间来万去千的人,不曾见有似舍人这等丰标的,必定是富贵家的出身。及至问人来,说是参府中小舍人,小娘子说这俗店无物可口,叫老媳妇送此二物来解渴,"俊卿道:"小娘子何等人家儿却居此间壁?"老姥道:"这小娘子是井研景少卿的小姐,只因父母双亡,他依着外婆家住,他家里自有万金家事,只为寻不出中意的丈夫,所以还未嫁人。外公是此间富员外,这城中极兴的客店,多是他家的房子,何止有十来处,进益甚广,只有这里幽静些,却同家小每住在间壁了他也不敢主张把外甥许人,恐怕错了对头,后来怨怅,常对景小娘子道:’凭你自家看得中意的人实对我说,我就主婚。’这个小娘子也古怪了自来会拣相人物,再不曾说那一个好,方才见了舍人,便十分称赞了敢是与舍人有些姻缘动了?"俊卿不好答应,微微笑道:"小生那有此福?"老姥道:"好说二好说。老媳妇且去着。"俊卿道:"致意小娘子下多承佳惠,客中无可奉答但有心感盛情。"老姥去了,俊卿自想一想,不觉失笑道:"这小娘子看上了我,却不枉费春心?"吟诗一首二聊寄其意。诗云:为念相如渴不禁二交梨邛橘出芳林。

  却惭未是求凰客儿寂寞囊中绿绮琴。

  次日早起老姥又来,手中将着四枚剥净的熟鸡子,做一碗盛着,同了一小壶好茶一送到俊卿面前道:"舍人吃点心人"俊卿道:"多谢妈妈盛情一"老姥道:"这是景小娘子昨夜分付了,老身支持来的。"俊卿道:"又是小娘子美情了小生如何消受?有一诗奉谢,烦妈妈与我带去。"俊卿就把昨夜之诗写在纸上。封好了付妈妈。诗中分明是推却之意,妈妈将去与景小姐看了,景小姐一心喜着俊卿,见他以相如自比了反认做有意于文君,后边两句一不过是谦让些说话。遂也回他一首,和其末韵云:宋玉墙东思不禁愿为比翼止同休。知音已有新裁句,何用重挑焦尾琴?吟罢一也写在乌丝茧纸上,教老姥送将来个俊卿看罢,笑道:"元来小姐如此高才!难得,难得!"俊卿见他来缠得紧了生一个计较,对老姥道:"多谢小姐美意一小生不是无情,争奈小生已聘有妻室不敢欺心妄想。上复小姐,这段姻缘种在来世罢。"老姥道:"既然舍人已有了亲事人老身去回复了小娘子,省得他牵肠挂肚,空想坏了。"老姥去后,俊卿自出门去打点衙门事体,央求宽缓日期,诸色停当了到了天晚才回得下处。是夜无词,来日天早,这老姥又走将来了笑道:"舍人小小年纪,倒会掉谎,老婆滚到身边下推着不要。昨日回了小娘子小娘子教我问一问两位管家,多说道舍人并不曾聘娘子过几小娘子喜欢不胜,已对员外说过,少刻员外自来奉拜说亲几好歹要成事了。"俊卿听罢二呆了半晌,道:"这冤家帐,那里说起?只索收拾行李起来,趁早去了罢。"分付闻龙与店家会了钞,急待起身。只见店家走进来报道:"主人富员外相拜闻相公几"说罢,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笑嘻嘻进来,堂中望见了闻俊卿,先自欢喜几问道:"这位小相公,想就是闻舍人了么?"老姥还在店内,也跟将来,说道:"正是这位,"富员外把手一拱道:"请过来相见,"闻俊卿见过了礼,整了客座坐了,富员外道:"老汉无事不敢冒叩新客上老汉有一外甥,乃是景少卿之女,未曾许着人家。舍甥立愿不肯轻配凡流几老汉不敢擅做主张,凭他意中自择一昨日对老汉说,有个闻舍人几下在本店,丰标不凡,愿执箕帚口所以要老汉自来奉拜,说此亲事,老汉今见足下,果然俊雅非常,舍甥也有几分姿容,况且粗通文墨,实是一对佳偶,足下不可错过,"闻俊卿道:"不敢欺老丈,小生过蒙令甥谬爱,岂敢自外?一来令甥是公卿阀阅小生是武弁门风,恐怕攀高不着;二来老爷在难中下小生正要入京辨冤,此事既不曾告过了又不好为此担阁,所以应承不得"员外道:"舍人是簪缨世胄,况又是黉宫名士,指日飞腾,岂分甚么文武门楣?若为令尊之事,慌速入京,何不把亲事议定了了待归时禀知令尊,方才完娶?既安了舍甥之心口又不误了足下之事,有何不可?"闻俊卿无计推托,心下想道:"他家不晓得我的心病下如此相逼,却又不好十分过却二打破机关。我想魏撰之有竹箭之缘,不必说了。还有杜子中更加相厚了到不得不闪下了他。一向有个主意,要在骨肉女伴里边别寻一段因缘二发付他去。而今既有此事,我不若权且应承,定下在这里,他日作成了杜子中,岂不为妙?那里晓得我是女身,须怪不得我说谎。万一杜子中也不成二那时也好开交了,不象而今碍手人"算计已定,就对员外说:"既承老丈与令甥如此高情,小生岂敢不受人提挈!只得留下一件信物在此为定了待小生京中回来,上门求娶就是了,"说罢,就在身边解下那个羊脂玉闹妆,双手递与员外道:"奉此与令甥表信,"富员外千欢万喜,接受在手儿一同老姥去回复景小姐道:"一言已定了下"员外就叫店中办起酒来,与闻舍人饯行。俊卿推却不得下吃得尽欢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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