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6 11:57:20 首页
古代统治者的软肋: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和他的一个亲属谈话时曾说:“治国就是治吏。如果臣下一个个都寡廉鲜耻,贪污无度,胡作非为,而国家还没有办法治理他们,那么天下一定大乱,老百姓一定要当李自成。”此话确为至理名言。现代政治家们在选拔任用官员时强调“德才兼备”,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在漫长的封建王朝中,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皇帝,却未必作如是观。且看南朝梁武帝萧衍和其六弟萧宏的故事。
史书记载,萧宏身拜临川王,不仅“长八尺,美须眉,容止可观”,而且善于敛财,“奢侈过度”,是个典型的“高富帅”。不过,论起治国安邦的本领来,此人却如麻线穿豆腐——实在提不起来。梁武帝曾令其率军伐魏,当时“所领皆器械精新,军容甚盛,北人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前锋攻克梁城后士气高涨,诸将都想乘胜深入,恢复中原。可萧宏听说魏国援军将近,便“畏懦不敢进”,以至于魏军“知其不武,遗以巾帼”,呼之为“萧娘”。后来一天夜里,暴风雨骤至,军中出现混乱,萧宏惊慌之下,与数骑弃众逃亡,致使数十万大军一时溃散。
不过,懦弱无能、败师辱国的萧宏非但没有受到严惩,反而一再升迁,由原先的扬州刺史,一变而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此后又先后出任司徒、太子太傅、司空、太尉等显贵要职。尤有甚者,萧宏还肆意掠夺百姓。他在都下有数十处房产,都是通过“悬钱立券”(即放高利贷)而巧取豪夺来的,许多借债人到期还不了款,被逼得家破人亡。对此,梁武帝也没有责罚,只是后来做出一个规定:可以放高利贷,但不要将人赶出家门。
后来,有人密报说萧宏家里有很大的仓库,看守防备非常严密,貌似藏着大量铠仗(即甲胄和兵器),很有可能是想谋反。梁武帝听了非常不悦,便借故到萧宏的府上与他欢宴。酒至半酣,梁武帝提出要去内堂的后面看看。萧宏大惊失色,因为他的堂后有很多库屋,堆满了货贿之物。梁武帝见此情景更加心疑,于是一间一间地检视起来,结果发现有三十多个屋子,每间都堆了千万钱,总计三亿万钱,还有很多房间堆满了布绢丝绵等物,不计其数。萧宏跟在身边,汗出如浆,没想到梁武帝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变得特别高兴,说:“阿六,汝生计大可!”史书记载,此后“兄弟方更敦睦”。
可见,官员为政贪腐、生活奢靡,和无能、无德一样,都不是梁武帝所在意的。真正让他感到忧心、愤怒的,是为臣者的贰逆之心。
历史上,像萧衍这样不怕臣下贪腐无能道德败坏却唯恐他们心怀异图的皇帝,比比皆是——秦始皇嬴政如此,将军王翦只好一面率军伐楚,一面频繁派人回朝“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汉高祖刘邦如此,丞相萧何无奈之下,只得“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隋炀帝杨广如此,唐高祖李渊因此被迫“纵酒沉湎,纳贿以混其迹”;宋太祖赵匡胤如此,故而杯酒释兵权,而令石守信等“多积金、市田宅”,“歌儿舞女以终天年”,方得“君臣之间无所猜嫌”……
在古代,皇帝为了稳固权力,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就是官员们的忠诚度,这也正是皇帝真正的软肋。相较之下,官员的能力强弱、德行好坏、廉洁几许自然处于次要和从属地位。换句话说,为了换取官员的绝对忠诚,皇帝对于官员的无德无能无行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乐于将官员的这类“把柄”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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