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政权官府密件竟被大量用来包裹鱼肉

2017-01-08 16:40:23 首页

  喜鹊嘴

  古代经常将泄露国家机密称为“漏泄省中语”或“漏泄禁中语”,虽然有制度约束,但故意或无意泄密的行为在历代都大有人在

  唐德宗时,宰相窦参虽然没什么学问,却精通为官之道,故而在仕途上颇为顺利。唐代的宰相拥有人事权,可以任免一些中高级官员。因此,为了保住相位,窦参广树亲党,让他们担任要职,以为其耳目,宰相的人事权力成了他培植亲信的得力工具。

  窦参有一个远房侄子名叫窦申,此人是窦参的重要人事参谋。窦申为人干练,曾官至京兆少尹,不久又迁为给事中。窦参十分喜爱自己的这个亲戚,经常将朝中机密说与他听,其中说得最多的是关于任命官员的决定。窦参如果看中了某人该做什么官,便会回家与窦申商量,听听他的意见。窦申的建议往往与窦参相合,从而更加深了窦参对他的信任。

  在二人交流的过程中,窦申突然想出了一个发财的好法子,就是在每次窦参与其商议好任命某人为某官的决定后,窦申立即将这个消息泄露到那个即将被任命的人的耳朵里,这个人为了能够顺利做上官,便会积极主动地向窦申行贿,以请求他在宰相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往往是这边窦参刚刚与窦申商议好人选,那边金银财宝已进了窦申的腰包。通过这个途径,窦申果然发了大财。

梁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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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窦申喜欢到处乱说泄密,当时人便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喜鹊”。时间一长,“喜鹊”窦申的受贿行为便传到了德宗的耳中。德宗曾不止一次地告诫窦参:“总有一天你会被他所连累,不如将其逐出相府以杜绝众人的非议。”然而,窦参虽知窦申泄露机密,招权纳贿,却始终狠不下心来,总是回复道:“臣的子侄中没有一个比窦申的能力强,窦申虽然是远房亲戚,但臣向来十分喜爱他,不忍心将其逐走。我向陛下保证,窦申的这种行为下不为例,永不再犯。”

  然而,贪婪的窦申却丝毫没有改过之意,反而变本加厉,愈发肆意妄为起来。当时,窦参与兵部侍郎陆贽不和,窦参最担心的就是陆贽得到皇帝的重用。窦申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很快便联合了左金吾大将军虢王李则之与左谏议大夫、知制诰吴通玄等人,假造诽谤之词以陷害陆贽。德宗闻知后大怒,立即罢免窦参,并将窦申等人一并贬官。窦参、窦申最终落得个被赐死的悲惨下场。

  窦参、窦申的所作所为属于故意泄露国家机密,窦参身为宰相,竟然将国家机密告知亲属,完全无视保密工作的严肃性和重要性。作为亲戚的窦申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使国家机密进一步外泄,并利用其作为招权受贿的手段,更是与保密的原则背道而驰。“喜鹊嘴”窦申的故事对后世产生了不良影响。如北宋吕夷简为相期间,也有许多人为了做官经常出入相府,向宰相行贿。其子吕公绰便效仿窦申之法,将其父任命的决定泄露出去,只不过他获的是名,而窦申得到的却是利。

  贼弟弟

  北宋神宗年间,两个久未谋面的故友终于见面了。经历了数年的宦海沉浮,二人都苍老了不少。这两个人一个叫杨绘,一个叫滕甫。酒宴间,杨绘突然问滕甫:“你那个贼弟弟在哪儿啊?”滕甫听罢,会心地笑了。这里说的“贼弟弟”是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滕、杨二人的一次官场共事经历谈起。

  神宗即位后,杨、滕二人均被任命为知制诰、知谏院。知制诰主要是负责起草诏令,知谏院的工作则是规谏朝政,两个职务均涉及国家机密。当时宰相曾公亮久在相位把持朝政,并且支持王安石的革新主张,从而引起了杨绘、滕甫等保守派的不满。为此,他们时刻寻找时机以扳倒曾公亮一党。恰巧此时曾公亮请求让自己的儿子到登闻鼓院工作,登闻鼓院简称鼓院,是宋代负责接受文武百官的奏章以及百姓申诉的部门。同时,曾公亮还提拔任命了好友曾易占之子曾巩为史官。杨绘便抓住了这个由头,趁机向神宗进谏道:“曾公亮身为宰相,却让自己的儿子进入鼓院,这种做法分明是假公济私。当初曾公亮在越州任会稽知县之时,曾经侵占民田,被知州处理过。当时,曾巩的父亲曾易占也在越州为官,是他从中斡旋,方将此事给压下来。如今曾公亮提拔曾巩,分明是在徇私情。请陛下定夺。”神宗听罢,转身问滕甫:“鼓院,只是负责传达信息的部门,这与公或私有什么关系啊?”滕甫答道:“陛下,试想如果有人想告宰相的状,还能让宰相的儿子负责传达吗?而且天下人都知道宰相的儿子在鼓院,那么还有谁敢对宰相提出异义呢?还望陛下三思。”然而,神宗对于滕、杨的建议不置可否。不久,曾公亮的儿子顺利进入了鼓院,而曾巩也得到了充史馆修撰的职位,专典史事的诏令。这次较量,滕、杨二人输给了曾公亮,但他们都是性格倔强之人,于是又对曾公亮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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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杨绘、滕甫决定两个人一起上,在一次朝会上,二人对神宗说:“曾公亮久在相位,为臣担心这样下去会阻碍更多有才能的人的仕途。”神宗一听,心中暗想,这两个人还是死盯曾公亮不放,但也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对他们说:“爱卿所言甚是。但是你们为什么不呈上一份书面文字给朕呢?”杨、滕二人自觉疏失,于是商定由滕甫负责草拟奏章,明日再上殿论奏。滕甫累了一天,决定回家再写奏章。当夜,滕甫自信满满地写完了奏章,准备明日在皇帝面前狠狠参奏曾公亮一本。

  然而,第二天,就在滕、杨二人尚未见到皇帝之前,曾公亮的申辩本章却已早早躺在了皇帝的御案之上。滕、杨二人尚未呈上奏章,神宗便大怒道:“你们是想参奏某人吧?你们要说的话,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呈上了辩论的文字,现在就在我这儿,你们自己看看吧!”二人看罢,顿时目瞪口呆。神宗继续说道:“你们作为朕的耳目之官,怎能如此不谨慎呢?”二人由此逐渐失去了神宗对他们的信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就在滕甫在家写奏章时,滕甫的弟弟在一旁窥见了奏章的内容,他连夜赶往宰相府,将奏章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全部泄露给了曾公亮。于是,曾公亮决定先发制人,再次阻止了滕、杨对他的攻击。

  作为掌管机密的官员,滕甫在家中起草奏章即是犯了保密的大忌。滕甫虽然是在无意之中泄露了国家机密,然而在无意的背后却反映了保密意识的淡薄。

  官府密件裹鱼肉

  用官府的密件包裹鱼肉,这种事听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然而在历史上却真有其事。我们要讲述的故事发生在南朝的齐朝。齐政权仅仅存在了23年,是南朝四个朝代中最短命的。齐之所以如此短命,与部分统治者的昏庸无道有直接关系。

  在萧宝卷在位期间,南齐的统治最为混乱。萧宝卷即位时年仅16岁,虽然正值青春年少,但他的残忍暴虐却无人能比。萧宝卷排斥异己,先后诛杀了被称为“六贵”的辅政大臣和老臣陈显达。他的生活极其腐化,宫殿修得奢侈豪华。在后宫,萧宝卷无节制地宠幸潘贵妃,还在芳乐苑与宫人们玩做买卖的游戏。萧宝卷卖肉,潘贵妃卖酒,毫无皇家体统。他每个月都要出游二十多次,每一次都要由士兵清道,如有违抗,格杀勿论。最后,萧宝卷被反对者杀死。萧宝卷死后,被追封为东昏侯,真是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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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密件裹鱼肉”的故事便发生在这位皇帝统治期间。由于萧宝卷懒于政事,以致等待他披阅的奏章经常被束之高阁,等他玩够了才能想起来工作。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官府的机密文件往往十天半个月才能批阅发出,更有甚者,大量文件竟然不翼而飞了。后来有人奏报,称在许多宦官家的厨房里竟然发现了湿漉漉、油腻腻的官府密件。原来,由于宦官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他们经常会挟带一些宫中之物出宫以供己之用。像鱼、肉之类的食物不好携带,宫中又缺少包裹用的荷叶。因此,这些长期无人问津的官府文件便被派上了用场。宦官们认为与其看着这些“废纸”徒增尘土,还不如给它来个废物利用,官府的文件摇身一变成了包吃食的废纸。这个“官府密件裹鱼肉”的闹剧,听上去可笑,实则十分可怕,因为它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泄密”,反映了官府保密意识的淡薄和保密管理工作的疏失。

  不言温室之树

  以上讲的都是官员泄密的情况,那么历史上有没有杰出的保密工作者呢?这里,我要讲一个“不言温室之树”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西汉成帝时的孔光。孔光相传为孔子十四世孙,自幼秉承儒学家风,饱读诗书,年未二十,即踏入了仕途。汉成帝即位后,孔光以其卓越的才能被任命为尚书,在短短的几年中,他将前代政事及汉代的制度法规均烂熟于胸,由此备受皇帝的信任。

  尚书原本是皇帝身边负责管理各种文书收发的侍臣,地位低下,汉武帝为了削弱以丞相为首的外朝大臣们的权力,逐渐开始重用尚书等身边近臣,组成中朝,当时不少大臣皆以领尚书事的职衔参与国家大事的讨论,尚书由此成为掌管机要的重要部门。

  数年后,孔光即领尚书事,成为了尚书机构的领导。孔光自领尚书事以来,工作兢兢业业,小心谨慎,遵守国家法度,不坏前代成规。如果皇帝向他询问政事,孔光总会引经据典,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从来不会为了迎合皇帝而口是心非。而皇帝如果不同意他的意见,孔光也不会犯颜直谏,惹皇帝不高兴。因此,在这种为官原则指导下,孔光在领尚书事任上一直安稳无事,一干就是十余年,这在当时是极其少见的。

  当时,领尚书事又被称为“典枢机”,意为掌管机密,该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则便是保密。也许孔光生来就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这项工作对于他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孔光有一个经常销毁发言草稿的习惯,凡是涉及与皇帝之间对话内容的草稿一律销毁,这样做可以防止机密外泄。同时,如果他推荐某人做官,也不会让其知道是自己推荐了他,以防结党营私。

  更令人钦佩的是,孔光回到家后,对自己的兄弟、妻子和孩子,只字不提朝中政事,真有点自觉遵守茶馆“莫谈国是”原则的派头。家人们也知道孔光的嘴是非常严的,也就不去找那个无趣。但他们都没去过皇宫,为了长长见识,问问别的新鲜事总可以吧?于是家人向孔光提出了一个问题:“长乐宫温室殿前种的都是些什么树啊?”孔光听罢,皱了皱眉头,先是沉默不语,继而顾左右而言他,完全答非所问。家人们万万没想到,孔光的保密工作竟然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这就是孔光“不言温室之树”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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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光强烈的保密意识成为后世保密工作的表率。如梁武帝时,徐勉与周舍同朝为相,执掌机要。徐勉工作谨慎认真,每有表奏,都要将草稿焚毁,以防泄露机密。周舍掌机密二十余年,如果与他人谈话,经常滔滔不绝,还爱开个玩笑。然而令人惊叹的是,他谈话的内容竟无一字涉及国家机密。唐太宗时,杨师道为侍中,工作谨慎周密,从未泄露半点国家机密。亲朋好友经常出于好奇向他探听禁中之言,都被杨师道以答非所问的方式回绝了。杨师道经常说:“我小时候读过汉代的历史,看到孔光不言温室之树的故事,十分钦佩他的为官之道,这正是我要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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