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266年-321年),字士稚,汉族,范阳逎县(今河北涞水)人,东晋名将。西晋末年,率亲朋党友避乱于江淮。313年,以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的身份进行北伐。祖逖所部纪律严明,得到各地人民的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使得石勒不敢南侵,进封镇西将军。后因势力强盛,受到朝廷的忌惮,并派戴渊相牵制。321年,祖逖因朝廷内明争暗斗,国事日非,忧愤而死,追赠车骑将军,部众被弟弟祖约接掌。死后,北伐功败垂成。
挥军北伐
313年(建兴元年),晋愍帝即位,以司马睿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命其率兵赴洛阳勤王。[3]司马睿当时致力于确保江南一隅不失,根本无意北伐。祖逖进言道:“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遗黎既被残酷,人有奋击之志。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等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赴,沈弱之士欣于来苏,庶几国耻可雪,愿大王图之。”司马睿于是封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并象征性地拨调千人粮饷、三千匹布帛以充军费,更由其自募战士,自造兵器。
祖逖率先前随他南下的宗族部曲百余家,毅然从京口渡江北上。行至中流,祖逖眼望茫茫大江,敲击着船楫立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辞色壮烈,众皆慨叹。渡过长江后,祖逖暂驻淮阴,起炉冶铁,铸造兵器,同时又招募到二千多士兵。
收复豫州
317年(建武元年)六月,祖逖进驻芦洲(今安徽亳县),遭到流人坞主张平、樊雅的阻遏。张平、樊雅是兖豫一带的豪强,各据一城,有众数千人。张平部下还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多支小部队,都有数百人。
祖逖派参军殷乂去联络二人,但殷乂轻蔑张平,称其不能保住头颅。张平大怒,杀死殷乂,勒兵固守。祖逖攻城不下,遂使用离间计,引诱张平的部将谢浮。谢浮借与张平商讨军情之机,杀死张平,率众归降,祖逖则进据太丘(今永城)。
张平死后,樊雅仍占据谯城。樊雅夜袭祖逖,拔戟大呼,直逼大营,军中大乱。祖逖临危不乱,安排左右拒敌,督护董昭英勇杀敌,终于打退了樊雅的进攻。祖逖率部追讨,张平余部帮助樊雅迎击祖逖。为了尽快攻下谯城,祖逖向蓬坞堡主陈川(自称宁朔将军、陈留太守)、南中郎将王含求援。
陈川派李头来援,王含也命参军桓宣领兵五百助战。祖逖让桓宣劝降樊雅,桓宣于是单马入谯城,劝道:“祖逖方欲平荡二寇,每何卿为援。前殷乂轻薄,非豫州意。今若和解,则忠勋可立,富贵可保。若犹固执,东府赫然更遣猛将,以卿乌合之众,凭阻穷城,强贼伺其北,国家攻其南,万无一全也。愿善量之。”樊雅于是出城归降。祖逖得以进据谯城(今安徽亳州)。不久,石虎围困谯城,王含又遣桓宣来救,石虎退走。
对抗后赵
祖逖对前来助战的李头非常礼遇,李头叹道:“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陈川得知后将李头杀死,李头的亲信冯宠率所属四百多人投奔祖逖。陈川于是派人大掠豫州诸郡,被祖逖派兵击溃。
319年(太兴二年)四月,陈川以浚仪(今河南开封)投降石勒。五月,祖逖进攻蓬关(蓬陂,今河南开封),讨伐陈川。石虎领兵五万来援,战于浚仪。祖逖大败,退守淮南(今安徽寿县)。石虎在豫州进行了一番洗劫之后,带着陈川回师襄国,只留下将领桃豹戍守蓬陂坞西台。
320年(太兴三年),祖逖派韩潜镇守蓬陂坞东台。相持四十日后,祖逖派人用布囊盛满砂土,假装是食用的大米,派千余人运至东台;又派人挑着真正的大米,佯作累坏了躺在道旁喘气歇息。赵军派精兵来袭,担夫弃担而逃。赵军见里面全是大米,以为晋军粮食充足,士气大挫。石勒遣大将以千头壮驴运粮,祖逖在汴水设伏尽得其粮。赵军无粮,退据东燕城。祖逖因而尽得二台,并派韩潜进占封丘压逼桃豹,自己则进屯雍丘(今河南杞县)。此后,祖逖多次出兵邀截赵军,使石勒的力量迅速萎缩。
忧愤而死
大兴四年(321年),晋元帝以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祖逖认为戴渊虽有才望,但无远见,无助于北伐,而且自己既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却突然由如此从容不逼的文臣统领,心中甚为不快。同时,祖逖忧虑权臣王敦和宠臣刘隗对立,内乱将会爆发,北伐难成,因而忧愤成疾。祖逖虽然患病,但仍图进取,抱病营缮虎牢城,同时派人修筑营垒作为南部部队的据点以防后赵进侵。
同年九月,“妖星见于豫州之分”,祖逖仰视星空,叹道:“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不久,祖逖病逝于雍丘,享年五十六岁,追赠车骑将军。豫州百姓如丧父母,谯梁百姓为之立祠。祖逖死后,王敦大喜过望,“久怀逆乱,畏逖不敢发,至是始得肆意焉”。祖逖之弟祖约代替其兄统领部众,但节节失败,祖逖收复的河南大片土地最终被后赵攻陷。
为何不用祖逖
南渡之后,很多南渡士族极力要求司马睿北伐收复失地,以闻鸡起舞出名的祖逖为其中的突出代表。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司马睿的重用。这是由于司马睿不会用人吗?我们认为并不是这样的,因为祖逖北伐的要求和司马睿立足江南的目标存在冲突,为了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他放弃了祖逖。
祖逖率领宗族宾客南渡后,司马睿开始还是重用他的,任命他为徐州刺史,不久又征用为军谘祭酒。但祖逖仍以收复中原为己任,多次上书司马睿,积极要求北伐。而此时司马睿政权在江南尚未立稳脚跟,对北伐能否成功更是怀疑,所以很现实地选择了保存江南政权的策略,因此对北伐态度极其冷漠。有人说司马睿本人“素无北伐之志”,这似乎有些要求过分了。他和王导实际上是在致力于割据江南,静观时变;渡江之后,他在建康建立了实际上的独立政权,实现了偏安江左的规划,但是并不稳固,需要加强内部建设,保存实力。
尽管司马睿政权对北伐不积极,但由于南渡百姓及部分南渡士族强烈要求光复失地,重返家园,因此,为了笼络人心,司马睿也不得不表面上同意祖逖北伐。司马睿于是任命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却不愿意给予实质的支持,只给几千军队,千人口粮和三千匹布,剩下的东西让他自行解决。
祖逖还是率兵渡江北上,在长江上击楫起誓:“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表达出自己北伐的壮志。渡江后,祖逖进屯淮阴,招募军士,锻铸兵甲,并屯田积谷,随后进军太丘、雍丘一带,并积极联合一些坞壁的地主武装,共同对付石勒。不到几年的时间,祖逖就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并在收复之地劝课农桑,允许边境人民开展互市贸易,使收复之地呈现出一片兴旺繁荣的景象。
但是祖逖始终没有得到东晋政权的支持,北伐终以失败而告终。这除了史家常说的权力争斗等因素外,从用人角度讲,祖逖的抱负虽然宏大,但是与司马睿的战略规划确实存在冲突。他不能为司马睿所用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