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于1732年生于佛吉尼亚州。他在美国独立战争中被任命为革命军统帅,击败了英军,维护了国家的独立,又主持起草了宪法草案。华盛顿在1789年被选为美国首任总统,在纽约宣誓就职。八年任期内,他进一步维护了民主共和的国家体制、选定了新的国都,被誉为美国的“国父”。他在1797年谢绝了国民要他连任总统的请求,退归自己的家乡维能山庄(Mount Vernon),开始享受田园生活。
一般人很难想象,身材魁梧的华盛顿总统其实体质脆弱,长期生活在病痛之中。他是靠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完成了国家独立的辉煌业绩。他的祖父和父亲都在四十岁左右因病谢世。他本人从十七岁开始就遭受到疟疾、天花的折磨,虽然死里逃生,面部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他在照顾患结核病的弟弟时,自己又罹患了结核性胸膜炎。刚满二十四岁的华盛顿,又先后与流感、痢疾结缘。即使在总统任期内,也曾不止一次复发虐疾和流感。他私下里多次流露过对自己体质的担忧。然而谁也不曾料到,最后夺去华盛顿生命的,竟是一次急性细菌感染和当时认为最可靠的治疗方法–“放血疗法”。
这种基于古希腊医学“四体液”学说的治疗原则,最初由古希腊哲学家恩培多可利 (Empedocles) 所提出,经过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 (Hippocrates) 和古罗马名医盖伦 (Galen) 的推崇,成为西医治疗的“经典”手段。两千多年来一直在西方医学中被广泛应用。直到二十世纪初还被不少名医所采用。据说中国民间的“刮莎”疗法,也多少受到过它的影响。
1799年12月12日的维能山庄,雨雪交加。年逾花甲的华盛顿依然像往常一样,骑着马去巡视他心爱的庄园。等他回家用晚餐的时候,全身衣服已经湿透。戎马一生的华盛顿,对此毫不在乎。他连衣服也不换就坐下用餐。第二天一早,华盛顿开始感到喉咙有些痛。到傍晚时分,他开始发热,喉咙也有些变哑,但他依然没有在意。
第三天凌晨,华盛顿的体温越来越高,喉咙疼痛加剧,讲话也有些困难。天明时分,夫人为他拿来一些自制的合剂,但华盛顿已经难以吞咽下去。总统的一位管家懂得一些放血的技术,于是被叫来为华盛顿作了第一次放血,大约有500毫升,但总统的情况并无好转。总统的私人医生随后赶到维能山庄,他给总统又施行了一次放血,并采用了一些辅助疗法。但总统的病情依然没有改善。于是又第三次放血。另外几位医生到达之后,又为病重体弱的华盛顿施行了更大量的放血,这一次放血将近1000毫升。虽然有一位在场的年轻医生表示反对,但华盛顿本人和另外三位医生却坚持继续放血。这一次,血流的速度已经明显减慢。经过了先后四次、总量达2500毫升的放血和其它辅助疗法,华盛顿的病情不仅毫无改善,反而越来越差。
傍晚时分,他预感到情况不佳,恐将不久于人世,便开始交待后事,并一一感谢在身边照顾他的医生、朋友、和家人。1799年12月14日晚间11点左右,这位功勋卓著的美国国父停止了呼吸,终年67岁。
关于华盛顿的病因,一百多年来医学界一直有着不同的说法。有人曾认为是“扁桃体周围脓肿”,也有不少人认为是“白喉”或肺炎,但这些怀疑都先后被排除。据弗吉尼亚内科医师威尔斯(W.A. Wells)1927年对华盛顿的病情进行仔细分析之后认为,华盛顿感染白喉的可能性极小。他所罹患的,很可能是一例上呼吸道的急性链球菌感染,并导致会厌部和声带的高度水肿,所以引起发声困难和窒息。这是目前大多数人所接受的诊断。遗憾的是,在华盛顿的时代,人们对于细菌一无所知,抗菌素当然还没有问世。而放血偏偏又是当时医学界广泛接受的“标准疗法”。这位统率千军万马的英雄终于不敌小小细菌,加上大量失血,成了时代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