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相近卫文麿:“……支那政府藐视我神圣帝国,反日排日,杀害我同胞,迫害我侨民,在华北挑起事端,在上海向我海军陆战队开枪开炮,已经达到肆无忌惮和残暴的程度。”
“…在华北通州,支那军队无理逮捕我日清株式会社和商社干部员工家属一百九十余人,全部予以残酷杀害。在武汉、重庆等地,支那宪兵任意逮捕我侨民,政府怂恿不法暴徒砸毁我商社,抢劫我侨民财物。八月九日在上海虹桥机场,支那军队竟敢开枪杀害我两名帝国海军军官。”
“更为严重的是,南京政府公然发布战争动员令,公开宣布与帝国对抗,公开侮辱我万世不变的天皇陛下的神圣光辉,侮辱我帝国皇军的神勇声威。”
近卫首相的演讲通过无线电波传遍了日本列岛的山山水水,传进了那些分布在日本城市和乡村的千千万万帝国皇民家庭里。人们噙着激动的热泪,心潮澎湃地聆听来自东京首都传来的声音。人们无法用语言因此只能用行动:参军参战,加班生产,义务劳动,勉励亲人参军杀敌等等来表达自己忠君爱国之情。
国民战争精神总动员会像一剂高效兴奋剂,短短几周时间,日本举国一片拥戴之声。各行各业都举行声势浩大的集会游行,派出代表前往东京,向天皇效忠和支持出兵支那,严惩残暴的支那人。(译者注:这就是所谓“暴支膺惩”的来源。)
金融家和工业界实力人物成立“国民精神动员中央联盟”,为政府筹措巨额战争经费。教育界掀起“拥护圣战”的热潮,不仅热血的大中学生纷纷投笔从戎,连许多有知识有学问的年轻教师知识分子也脱下受人尊敬的西服换上军装,唱着热血沸腾的军歌上前线。
日本妇女会发起慰劳前线将士活动,无论白发苍苍的母亲还是牵肠挂肚的妻子,人人连夜赶缝“千针物”即各种吉祥物、鞋垫、肚兜之类的东西,将慰问品连同浓缩的爱国情感一起送往前线。
日本共产党领导的左翼工会也发表声明,谴责中国军队的暴行和支持本国政府的战争行为。
日本的各阶层民众纷纷在报上发表自己对战争的理解,《读卖新闻》刊登了东京大学教授寿龟松尾先生的撰文:“战争决不仅仅是个人行为,它是群体对群体、种族对种族、国家对国家之间对生存竞争的强力诠释。亚洲地大物博,生产落后,亚洲诸国人民的生活长期遭受西方殖民者的压迫,谁能解救他们?西方人不能,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唯有我大日本帝国的光辉才能照亮亚洲大陆的黑暗!”
一个女中学生在日记中写道:“今天全校师生在操场列队收听广播,同学们个个义愤填膺,首相的声明道出了我们的心声——支那人真可恨,他们明明又贫穷又野蛮,可是他们偏偏要和日本皇军作对。同学们都说应该派飞机去轰炸他们。”
另一个高年级男生骄傲地对记者说:“我爸爸是海军少佐,他参加过满洲事变,在上海打过仗,得过帝国金鹄勋章,我从小一直很崇拜他,但是这次不同了,我已经光荣地被江田岛海军学校录取,我的愿望是当一名优秀的海军舰长,让大日本帝国的太阳旗飘扬在世界东方的每一个港口。”
东京八坂青木杂货店老板清水一郎:“我虽然是个预备役军官,但是我一直期待着天皇陛下的召唤,做生意嘛,虽然很有趣,但是我已经拜托我的太太,一旦战争需要,我就立即上战场,去狠狠教训那些肮脏的支那猪。我们一户已经捐献了十匹布,购买了爱国公债。”
护士田中代子小姐:“医院只分到一个支前名额,几十个护士小姐争着报名,人人都想上前线用实际行动报效天皇陛下,有人还咬破手指签名,结果他们选中了我。我真幸运,全家人都为我自豪。”
福岛县青年农民松森有形:“打仗的消息传来,村里开了庆祝会,大家通宵喝酒,唱歌,好像过节一样,你问为什么庆祝,村里人口多啦,许多人闲着没事干,又找不到工作,不打仗干什么?打仗还可以当英雄,一辈子不愁吃穿。”
一九三七年八月,第一批上海战场阵亡皇军将士的骨灰运抵横滨港,内阁全体成员亲往码头迎候,天皇派出皇族代表秩父宫亲王殿下前往靖国神社吊唁。日本举国悲痛,东京万人夹道,冒着大雨参加烈士英灵安放仪式。
会场上高潮迭起,人们哭声恸地,对支那的仇恨与日俱增。更有一位名叫松尾君代子的年轻烈士的未亡人,在祭奠仪式上当场割断自己的动脉血管,以身殉夫,令所有热爱战争的日本人再次深受教育。天皇知道这件事,专门下达敕语,为该烈妇立贞节牌坊一座,大和民族的仇恨和战争情绪被彻底爆发起来。政府规定国民每月进行一次振作国民精神周和增强建国精神周活动,人人定期参拜神社、皇陵,举行集体奉读天皇敕语仪式,举行大祭、公祭仪式悼念阵亡将士英灵,带头购买爱国公债,一户献一物,义务劳动,增加工农业生产等等。总之这是一场全民一体的“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