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历史上皇帝属于非正常死亡的高危人群,在中国有名有姓的四百多位皇帝中,被确定死于非命的就有六十人之多。比如南梁、北辽之类的短命王朝,其所有皇帝竟然全部非正常死亡。死亡的频率高了,花样自然也就五花八门,时常翻新,有像汉成帝一样死在女人身上的,也有像隋炀帝一样死在属下手里的;有像梁武帝一样被活活饿死的,也有像魏孝文帝一样被老婆气死的,最可笑的是一位稀里糊涂被自己的嫔妃捂死在被窝里的皇帝,他就是东晋孝武帝司马曜。
孝武帝司马曜,起初也算是东晋王朝最后一位较有作为的皇帝。虽然他十岁登基,但是在他称帝的二十四年中,晋王朝多少出现了一些振兴的气象,还曾经创造了军事史上的奇迹“淝水之战”,为历史增添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典故。在他之后,东晋虽然又传了两世皇帝,但此时的东晋已是夕阳西下,与孝武帝在位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孝武帝司马曜,字昌明,是简文帝司马昱的第三子,他的母亲就是那位身世奇异的“昆仑奴”李陵容了。虽然母亲相貌丑陋,司马曜却是一表人材,很得父亲简文帝司马昱的欢喜。其实,为了要儿子而跟丑女人同床共枕,其实司马昱也一样把自己当成了生育工具。更有趣的是,相士只说李陵容“生二子”,司马昱却在生了二子之外,还让李陵容第三度受孕生下一个女儿,或者多少也有些日久生情、爱子及母的意思?据说,司马昱很早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谶语“晋祚止昌明”,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就丢到了一边。若干年后,怀上身孕的李陵容梦见神人相告:“你怀的是个男孩,你要以‘昌明’给他为字。”巧合的是,当李陵容生下司马曜的时候,正是天色欲晓的时候,于是她便将神梦告知丈夫,果然给儿子以“昌明”为字。
当司马昱称帝之后,他忽然醒悟过来,明白了儿子的神赐之名背后的玄机,不禁痛哭流涕,却已悔之晚矣。但作为司马昱苦盼多年的儿子,司马曜仍然得到了父亲格外的关爱,兴宁三年,即公元365年七月甲申,年仅三岁的他便被封为会稽王;咸安二年,即公元372年秋七月己未,病重的司马昱又在临终之时将十岁的司马曜封为皇太子。就在同一天,司马昱病逝,司马曜继任为东晋王朝的新皇帝。司马曜称帝的头三年,是由堂嫂褚蒜子代执朝政的。宁康三年,即公元375年,在亲政的同年八月癸巳,十三岁的司马曜册立了他的皇后王法慧。王法慧是太守王蕴的女儿,比司马曜大三岁。当初议立皇后的时候,丞相谢安与中军将军桓冲都认为王家名声好,养出来的女儿也一定性情柔顺、四德俱全、可以母仪天下。然而这位王皇后却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她不但骄奢悍妒,而且还酗酒,尤其擅长借酒装疯,闹得司马曜的后宫鸡犬不宁。司马曜只好暗暗叫苦。
在做了五年皇后之后,二十一岁的王法慧病逝,十八岁的孝武帝总算是恢复了自由。三年后,在谢安的运筹下,东晋在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大败前秦,两年后前秦符坚大帝被杀,东晋王朝似乎迎来了新的希望。然而孝武帝却没有趁此大胜继续重用谢安等名臣名将,他象历史上的绝大多数皇帝那样,对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开始猜忌起来。为了加强皇权,他任命自己的弟弟琅琊王司马道子录尚书六条事。而他自己则觉得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享乐起来。当初少年孝武帝曾经被酗酒的皇后折腾得晕头转向,可是当他自己长大成人,他却也成了一个好酒之人。他的宠妃淑媛陈归女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也就是未来的安帝和恭帝。弟弟恭帝司马德文倒是一个人格高尚品貌出众的人物,可是哥哥安帝司马德宗却是个饱暖都不知道的白痴。
太元十五年,以美色歌舞艳冠后宫的陈归女英年早逝,孝武帝追赠她为“夫人”。随着陈归女的去世,后宫中其它的美女便争先地崭露头角。在这些美女中,有一位被孝武帝册封张贵人。她虽然不曾为司马曜生儿育女,却颇为得宠,在后宫中很有地位。而此时的孝武帝在酒色之中不复当初的雄心壮志,而是变得醉生梦死。当时的士人感叹“人生苦短”、“浮生如梦”,常做“秉烛夜游”的及时行乐。而孝武帝对此很有同感,经常左拥右抱,放浪形骸,在美女的簇拥下喝得昏天黑地,沉湎于酒色之中尽做长夜欢歌。
公元396年9月的一天,即太元二十一年九月庚申日,司马曜在宫内清暑殿中与宠爱的张贵人一起饮酒。他狂饮不止,并硬要张贵人再陪他对饮。张贵人已经酒足,难以再饮,极力辞谢。他面露愠色,开玩笑地说:“你今天如敢违抗君命,拒不陪饮,我可要定你的罪!”张贵人一时火起,恃宠起身顶撞说:“妾偏偏不饮,看陛下定我什么罪!”司马曜醉眼蒙胧,起身冷笑一声说:“你用不着嘴硬。你已经年近三十,美色大不如前,又没子嗣,白占着一个贵人的名位,应该废黜了。朕有的是年轻貌美的佳人,难道少了你一人就不成?”一通胡言乱语之后,司马曜已是烂醉如泥,沉沉睡去。
然而,他刚才说的话,对于张贵人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俗语说的“酒后吐真言”,何况司马曜乃色中饿鬼,她对皇帝的这席话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的。张贵人自从得宠以来,恃宠生骄,从来没有受过如此训斥、羞辱,她又嫉妒成性,平日最担心司马曜再宠爱别人,废弃自己。这时,想到自己容貌将衰,司马曜已经厌弃,一时又气又恨,顿时起了杀心。她洗脸换衣后,召来心腹宫女,令她谋害司马曜。这名宫女不敢答应,她便以处死来相威胁,这名宫女只好偷偷溜进清暑殿的寝宫,见司马曜正在醉睡,就用被褥蒙住他的头部,再搬来重物压在他的身上。司马曜挣扎一番,终于被活活捂死。司马曜作为天下至尊,只因酒后一句戏言而遭杀身之祸,成为千古丑闻。
三十五岁的晋孝武帝司马曜就这样突然死亡于清暑殿中。司马曜死后的庙号为烈宗,谥号为孝武帝。而张贵人趁着皇宫一片混乱的机会,带着金银细软潜逃,从此在史书上不再复见她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