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帝国“长子西征”：拔都率蒙古铁骑横扫东欧

1227年8月25日，成吉思汗在攻灭西夏的最后时刻病逝，暂由拖雷监国。1229年，拖雷在蒙古首都和林召开忽里台大会，遵照成吉思汗的遗嘱奉窝阔台为蒙古大汗。窝阔台即位后，立即发动对金国的战争。1234年正月，蒙古与南宋联兵灭金，蒙宋以陈，蔡为界共分河南中原之地。

成吉思汗西征军还师后，摩柯末的第三子嘉泰丁纠合旧部，占据呼罗珊和伊朗南部山区一带。逃到印度的摩柯末长子扎阑丁，立即返回，从嘉泰丁手上夺得一些土地，花剌子模旧将和波斯各地的首领共拥扎阑丁为主。1225年以后，扎阑丁陆续攻取阿塞拜疆地区的大不里士，格鲁吉亚等地。他在攻取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力斯后，杀尽了城中的基督徒，然后击败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联军，又掉头攻掠起土耳其东部地区的一些伊斯兰国家。窝阔台汗即位后，立刻命令绰儿马罕军攻入阿塞拜疆，扎阑丁不敌，逃亡至里海西岸的穆甘平原。1231年8月，扎阑丁在土耳其东部山区被当地的库尔德人杀死。嘉泰丁也被其部将缢死，花剌子模王朝子孙悉数灭绝。

蒙古灭金后，蒙古汗国的东方和南方局面日渐安定，而西方与拔都属地接壤的钦察部，罗斯诸国则不断抵抗蒙古的侵入。当时的罗斯诸国在黑海以北，白海以南，东有不里阿耳，南接钦察，西临波兰，西南邻匈牙利。不里阿耳和钦察以及伏尔加和下游的毛而壮和波尔塔斯两个小国则成为罗斯与蒙古之间的屏障。自从1223年罗斯10万联军在迦勒迦河会战中被蒙古军全歼后，十几年间，罗斯诸公国之间内争不断，国势渐弱。

1224年，速不台率军从南罗斯境内东归途中向成吉思汗禀报了乌拉尔河流域和里海西部，北部地区的黄种人的遭遇，建议西征去解救那些和蒙古人同种的黄种人。成吉思汗赞成速不台的意见，表示日后一定要远征欧洲。1234年，窝阔台汗在和林召开诸王及将领大会，高举成吉思汗开疆扩土，远征诸国的旗帜，议定征高丽，征南宋，征欧洲。

1235年春，窝阔台汗在和林召开忽里台大会商讨西征事宜，察合台提议派各房的长子，长孙率军出征。参加西征的主要将领是：术赤的次子拔都（以长子名义），察合台的长子拜答儿，长孙不里，窝阔台汗的长子贵由，拖雷的长子蒙哥以及熟悉西线情况的猛将速不台（此时哲别以逝世）。凡征调参战的诸王，驸马，万户，千户，百户，也要派自己的长子出征。窝阔台汗命拔都为西征军总帅并统管诸王子弟，命速不台为西征军副总帅，并主持军务，命贵由统管其他将领的子弟。全军兵力共12万至15万，分为四部军：第一部为拔都军，术赤家族的家臣各部隶属于拔都军。第二军由不里指挥，第三军为贵由军，第四军为蒙哥军。这些将领除不里外，其他全是成吉思汗的孙辈。不里是成吉思汗爱孙莫图根的长子，莫图根在随军西征花剌子模时战死。另外，窝阔台汗的庶弟阔列坚率所部自成一军。

1236年春，蒙古诸王各部向指定地点进军，到年底，十几万大军集结于吉尔吉斯草原。西征军的战略目标是：以一部兵力攻取不里阿耳和钦察部，排除两翼威胁，然后合力攻破俄罗斯，再进击加里西亚，匈牙利，波兰等地。

1236年冬，拔都命速不台攻取不里阿耳。不里阿耳与北罗斯东部接壤，都城不里阿耳是进攻北罗斯的必经之路。速不台率领先锋部队渡过乌拉尔河，到达伏尔加河畔，不里阿耳军早已经列阵于此，两军展开激战。速不台击败不里阿耳军，攻破了以防守坚固和资源丰富闻名的不里阿耳城，肆意屠杀城民，纵火焚毁了这座城市。不里阿耳各部首领迎战不胜，纳贡投降。蒙古西征军前锋平定不里阿耳地区后，排除了进攻北罗斯的右翼屏障。

1237年春，拔都命令蒙古攻取钦察部。钦察部居住在高加索北，东至里海，西临顿河下游，是北罗斯东南的屏障。1223年，哲别和速不台曾征服了钦察，后来钦察人又叛离蒙古。蒙哥率部渡第聂伯河时，遭到西岸钦察人的阻击。蒙古军强渡河后击败钦察人，进入钦察本部。此时钦察一部的首领忽鲁速蛮谴使到拔都处纳贡归顺，同时，其子班都察带领全部人马投靠了蒙古。钦察的另一部首领八赤蛮坚决抵抗，蒙古军发动猛烈攻击，消灭了他的部分军队。八赤蛮率领余部西逃，潜伏于伏尔加沿岸森林中成为流寇，不时袭击蒙古军。蒙哥令蒙古军以围猎的方式进行搜剿，将八赤蛮逼到河中的小岛上，进而将其生擒后斩首。同时，临近的阿速，毛而壮，波尔塔斯等诸部亦被征服，西进罗斯的大门被全部打开。

1237年秋，拔都召集西征军诸王商议战事，决定全军在冬季从东北方向弗拉基米尔公国进军。罗斯境内地势低平，特别是冬季河川封冻后，骑兵可以自由驰骋，畅通无阻。当时罗斯的城堡，房屋多用各种木材搭建，抗不住炮石和火药的轰击。1237年12月，蒙古军以毛而壮人为向导，分兵3路自罗斯东南入境，穿过摩尔多瓦人的地区，进击奥卡河中游的也烈赞侯国。也烈赞侯爵尤里.伊戈列维奇一面求救于弗拉基米尔公国大公尤里二世。一面坚守也烈赞和科罗木纳二城。蒙古军兵临也烈赞城下，谴使令出民赋十分之一为岁贡，诸王子10人中1人为人质，遭到也烈赞人的拒绝，于是蒙古军猛烈攻城。也烈赞城防坚固，碉堡林立，粮草充足。蒙古军力攻5昼夜，罗斯人的木制要塞，终究顶不住蒙古军火药炮石的轰击，于1237年12月21日破城。尤里.伊戈列维奇及诸将领全部战死，蒙古军焚毁了也烈赞城。

1237年12月27日，弗拉基米尔公国王子勿塞夫洛托奉父命率兵来援。援军在途中闻知也烈赞城已破，移师改援科罗木纳城。此时，蒙古亲王阔列坚军2万人挟持钦察军5千人为前锋到达科罗木纳城下，与勿塞夫洛托大战于城外。勿塞夫洛托战败，退归弗拉基米尔公国，蒙古军攻破科罗木纳城。在攻城血战中，窝阔台汗的庶弟阔列坚负伤而死，科罗木纳城军民遭致残酷的屠杀，蒙古军彻底捣毁了这一地区。

1238年初，蒙古军北上进攻弗拉基米尔公国，先后攻破12座城镇，进逼莫斯科洼城（莫斯科）。拔都和速不台的主力部队对莫斯科洼发起围攻，守军在菲力普，尼扬克的指挥下与蒙古军血战5天，最终破城，莫斯科洼城遭到焚毁。拔都军占领莫斯科洼，完成了对弗拉基米尔公国的侧翼包围，一面威胁诺夫哥罗德公国，一面向弗拉基米尔城进军。弗拉基米尔大公尤里二世令其妻子和勿塞夫洛托，木思提斯拉夫二位王子坚守都城，自己率兵一部到伏尔加河上游的雅罗斯拉夫尔城征集兵马组织抵抗，并请求诸公国派兵援助。拔都命速不台军北上，监视北罗斯诸军的动向，自己率主力大军攻取弗拉基米尔城。

1238年2月3日，蒙古军兵临弗拉基米尔城下，谴使入城招降不成。拔都与诸王轻骑绕城一周视察形势，命蒙哥指挥主力军攻城，命诸将分军攻取外围城堡。蒙哥领兵猛攻弗拉基米尔城6天，集中炮石猛击城墙一段入城，与守军展开激烈巷战，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尤里二世的两位王子及诸将全部阵亡，后宫，官绅贵族等全部被杀。1238年2月8日，蒙古军占领弗拉基米尔城。随后，拔都召开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布置作战任务，分兵3路进击北罗斯的其他地区。拔都派万夫长孛栾台率部为中路军先锋，向北直插追击尤里二世。中路军从弗拉基米尔城附近出发向北进攻，攻占苏兹达勒，罗斯托夫，雅罗斯拉夫尔，乌格利奇。东路军攻取苏兹达勒附近的14座城镇后，又向东攻取戈罗杰茨，然后沿第聂伯河北进，攻占尤里耶维茨，加里奇等地。西路军从弗拉基米尔城向西北方进攻，占领了尤利夫，德米特罗夫，而后向北攻取特维尔等地。

尤里二世到达锡特河畔的鲍基坚村，准备利用森林做掩护，砍树塞路，挖掘堑壕，设置栅栏，阻击蒙古骑兵的进攻。被蒙古军击溃的各路罗斯散兵，也从四处聚集而来。蒙古军孛栾台部侦察得知尤里二世的所在地，立刻进兵包围，迅速发起攻击。1238年3月4日，蒙古军与弗拉基米尔公国最后的军队，在锡特河畔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战斗。此时的弗拉基米尔军已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上到尤里二世本人下到普通兵士，已无生念，只想多杀蒙古人，为死去的亲人报仇。战斗开始，蒙古骑兵以10人为一队，以严整的战斗队形一波一波向前冲击。罗斯人视死如归，勇敢的抵抗着蒙古骑兵冲击，但随着蒙古军一波比一波更猛烈的进攻，罗斯人渐渐支持不住，阵式被打乱，各部被分割。尤里二世见大势已去，率领大公卫队的数百精骑冲入蒙古军阵中勇猛拼杀，被蒙古军乱箭射死，前来参战的各路罗斯军亦被围歼，至此，弗拉基米尔公国的军队被蒙古军彻底歼灭。由于在这场硬碰硬的战斗中战胜敌人，战后，拔都夸赞孛栾台：你为蒙古人争得了荣誉！随后，中路军和西路军合力进攻托尔若克，城中军民奋力抵抗两个星期后失败。至此，弗拉基米尔公国全境均被蒙古军征服。

蒙古军占领雅罗斯拉夫尔城后，向北面的诺夫哥罗德公国进军。行至距诺夫哥罗德城50余公里时，蒙古军突然掉头南下，可能是担心春暖雪化，道路泥泞，行军作战不利。由此诺夫哥罗德公国躲过一劫，而诺夫哥罗德城也幸运的成为蒙古征服时期，唯一保存了全部历史文化的罗斯城市，为后世的俄罗斯保留了不可估量的历史文化财富。蒙古军放弃诺夫哥罗德后南下，扫荡了斯摩棱斯克公国和契尔尼果瓦公国的东部，蒙古军途径小城科泽尔斯克时，分军一部围攻，科泽尔斯克城民坚决抵抗，蒙古军攻城40余日不克。拔都大怒，命合丹，不里率军助攻。守将瓦西里指挥城民拼命据守，蒙古军又用了一个星期才破城，伤亡数千人，3名蒙古诸王子弟阵亡。蒙古军将被俘的瓦西里投在血渠中淹死，屠尽居民后又移平该城。至此，蒙古西征军征服了除诺夫哥罗德以外的整个北罗斯，在顿河下游水草丰实之地驻冬。

1238年夏，拔都大军在莫斯科洼西部地区休军屯牧，准备南下征服南罗斯诸国。蒙古西征军征服南罗斯的作战方针是：先扫荡阿速诸部以及基辅公国外围城池，使其都城基辅成为孤都而后取之。基辅公国的大公雅洛斯拉夫是尤里二世之弟，他乘蒙古军撤退后，继承了尤里二世的罗斯大公之位，契尔尼果瓦大公则进驻基辅。

1238年11月，拔都率蒙古西征大军南下进抵阿速部都城蔑怯思，命贵由，蒙哥，不里，合丹率各部攻城。1239年1月，坚持抵抗了3个月的蔑怯思城被攻破。阿速部杭忽思率部归降，拔都命杭忽思选调阿速部千人随军出征。与此同时，蒙古军不里部进掠克里木半岛。别儿哥部进掠钦察草原，钦察部首领库滩汗率部逃亡匈牙利。另一部蒙古军北上征服摩尔多瓦。蒙古军在扫荡了南罗斯东部地区后，避暑休兵。1239年秋，贵由，蒙哥奉窝阔台汗之命率所部东归。

1240年春，拔都统领蒙古大军继续在南罗斯境内扫荡，一连攻取了今乌克兰东部诸多城镇。进攻契尔尼果瓦城时伤亡惨重，一名诸王子弟阵亡。后蒙古军东迁至顿河，至此，蒙古军已经彻底扫除了基辅周围的城池，断绝了基辅的援兵。

1240年秋，拔都率蒙古大军自顿河西来进入基辅公国境内，直围孤城基辅。拔都（也有一说是蒙哥，但蒙哥于1239年奉命东归，是否中途又返回，或者是参加基辅战役后才回的蒙古）站立在城外的崖岸上遥望基辅城，见城内屋舍雪白，建筑壮丽，30座教堂金塔摩空，他不愿意毁坏这座美丽的城市，于是派使者入城谕降。基辅守城主米海勒杀死蒙古使者后，又惧怕蒙古人报复，西逃匈牙利后又转逃波兰。斯摩棱斯克大公罗斯迪斯拉夫入守基辅，但被加里西亚大公丹尼尔赶走，丹尼尔命狄米脱里为守将。

1240年冬，当第聂伯河封冻时，拔都带领50万大军（包括民工）从冰上过河，昼夜强攻基辅城。基辅军民在狄米脱里的指挥下，以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抵抗蒙古军。1240年12月6日，蒙古军破城而入，与守城军民展开激烈的巷战，守城军民前仆后继，死者如麻，最终全军覆没。基辅陷落后，城民尽遭杀戮，城市被摧毁。守将狄米脱里被俘，拔都赞其英勇而不杀。基辅保卫战的英勇事迹使基辅成为英雄城市而载入史册。

1240年末，蒙古军攻克基辅后西进加里西亚公国，攻克多城后进围其都城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今乌克兰西部）。丹尼尔大公亡走匈牙利。于是蒙古军集结于加里西亚境内，准备西征波兰和匈牙利。

席卷中欧的草原狂风

1241年春，蒙古西征军平定罗斯全境后屯兵于加里西亚地区，准备西征波兰和匈牙利。波兰北接普鲁士，东面是加里西亚和立陶宛，南临匈牙利，西联西里西亚。13世纪时波兰分裂为几十个封建领地，内争时起，骨肉相残。较大的公国有上，下西里西亚，大波兰，马佐维亚，克拉科夫等，蒙古军进攻前，波兰国王博列斯拉夫四世虚有君主的称号，仅占有都城克拉科夫和桑多梅日两城，他的兄弟们则控制着其他公国各自为政。

蒙古西征军兵分3路同时进击波兰和匈牙利等国。拔都命拜答儿统领精兵3~4万骑组成右翼军进攻波兰，以阻止波兰对匈牙利的援助，而后向多瑙河进军。合丹部为左翼军匈牙利东南方推进，监视拜占廷帝国的动静，掩护主力军对匈牙利的作战。拔都和速不台的6~7万主力骑兵进攻匈牙利，3路军约期在佩斯特（今布达佩斯）附近会师。

1241年2月，蒙古西征右翼军向波兰进军，渡过维思瓦河，进抵克拉科夫附近实施侦察，大肆劫掠后退兵。3月，右翼军再次突入波兰，攻取了散多米尔，克拉科夫的波兰军赶来迎战。1241年3月18日，蒙古军和波兰军战于西多罗夫，波兰军首战大败，主将战死，士兵伤亡惨重，溃军北逃。博列斯拉夫四世携家眷从克拉科夫仓皇出走，避入今捷克南摩拉瓦地区的修道院中。波兰贵族效其所为相继出走波兰和日尔曼，居民百姓则逃亡山林河川间。3月24日，蒙古右翼军进占克拉科夫，纵火焚烧空城。随即进攻拉齐布日，该城守将见寡不敌众，率军北撤。拜答儿军进入西里西亚，渡过奥德河西北行，攻取西里西亚都城布雷斯劳。下西里西亚大公亨利二世此时已退守里格尼志城，布雷斯劳城民自焚其城，与士兵退守河洲中的坚固堡垒。蒙古军舍弃布雷斯劳城，急进里格尼志城。

此时，下西里西亚大公亨利二世调集波兰，日尔曼，波希米亚军队组成联军，集结3万余兵于里格尼志地区，准备迎战蒙古军。亨利将波日联军分为5部：第1部由日尔曼义勇兵和矿工组成。第2部由大波兰和不罗姆阿鲁的志愿军及克拉科夫军合编而成。第3部由翰朋军，拉迪贝尔军组成，以米赤斯拉夫公爵为将。第4部以日耳曼条顿骑士团组成，由骑士长鲍培为将。第5部以西里西亚和波兰的精锐士兵为主，辅以日尔曼等外籍兵，亨利二世自为将。波日联军严阵以待，欲乘蒙古军远程而来疲惫之机，一战获胜。蒙古右翼军抵达里格尼志地区后，拜答儿也将全军分为5部迎战攻敌。双方兵力各为3万余众，但作战能力则有天壤之别：波日联军装备古老，缺乏战斗经验，战术呆板，战斗力较差。蒙古军装备先进，经历千百之战，战术灵活多变，战斗力极强。

1241年4月9日，里格尼志会战爆发。清晨，波日联军的将领及士兵举行弥撒后正式开战。蒙古军与波日联军在里格尼志城西南奈思河平野上列阵1公里。联军第1部先出击蒙古军前锋初战不胜而后退，日尔曼人狂追不已。日尔曼义勇兵多是步兵，而且衣甲不整，尾随蒙古军而远离联军主力。蒙古军突然从四面包围而至，猛烈冲击，联军第1部覆没。随后，第2，3部波兰军急忙赶来支援，遭到蒙古军的迎头痛击，两军溃败退走。由于形势危急，亨利二世立即将第4，5部联军投入战斗，但为时已晚，兵败如山倒，波日联军全军覆没。亨利二世在逃跑途中被蒙古轻骑兵刺于马下，蒙古军从联军每具尸体上割下一只耳朵，装满9大包。里格尼志城民焚外城退守内堡，拜答儿派人招降不从，于是舍之而去，屯兵于奈思河附近稍作休整。

1241年4月15日，蒙古右翼军再进拉迪贝尔。然后进兵莫拉维亚境内，一路烧杀抢掠，越过捷克边境，攻克捷克多处城镇，直达波希米亚和奥地利边境。波希米亚王瓦思老派骁将雅斯罗老镇守奥尔米茨，蒙古右翼军一部久不下，有所懈怠。1241年6月24日，雅斯罗老乘夜突袭，蒙古军伤亡惨重，拜答儿率军撤围而去。1241年6月27日，拜答儿右翼军开始向匈牙利进军，他们接连攻克匈牙利北部斯洛伐克多座城镇，饱掠后进入匈牙利境内同拔都主力会师，完成了征服波兰的任务。

匈牙利地处多瑙河中游平原，北界斯洛伐克及西喀尔巴阡山，东临加里西亚和东喀尔巴阡山，西有奥地利及阿尔卑斯山，国境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匈牙利都城在多瑙河畔，分为东西两部。河东为佩斯特城，河西为布达城。当时匈牙利国王别拉四世继位后取消了贵族封地，故其君臣将帅之间颇不和睦。加之两年前钦察部库滩汗率众四万余帐避蒙古迁入匈牙利境内，别拉四世厚礼款待，而钦察人入境后扰害居民，匈牙利人因而怨恨别拉四世。别拉四世在国民抱怨他收容逃亡者导致蒙古入侵的情况下，不得已将库滩汗下狱。当罗斯被蒙古征服的消息传来后，别拉四世料蒙古人必来侵犯，但却不知道如何防守，仅派少数军队扼守东喀尔巴阡山边境隘口，伐木塞道，试图阻止蒙古军的侵入。

蒙古西征军征战罗斯时，拔都曾谴使匈牙利责问收容钦察部首领忽难汗一事，后又得知罗斯多个战败王宫都潜逃其国，更决心进军匈牙利。蒙古军征服罗斯后，速不台曾对中欧的形势作过精确的研究，认为如果不击破匈牙利的现有力量（当时匈牙利是中欧最强的国家），则蒙古在罗斯的统治难以安稳。于是，拔都制定兵分3路西征匈牙利和波兰的作战计划，命合丹左翼军进入罗马尼亚境内，主力中军进兵匈牙利。拔都进攻匈牙利前致书劝降，别拉四世拒绝归降。

拔都统帅蒙古西征军6-7万众由加里西亚出发，分兵两路进击匈牙利。一路由拔都领军从罗斯出发，另一路由速不台军罗马尼亚进军。拔都同时命昔班率兵1万从波兰与莫拉维亚之间先行进入匈牙利，侦察敌情。命合丹左翼军从匈牙利东面的摩达维亚进兵，保障主力军的侧翼安全。

1241年3月12日，拔都军攻破匈牙利军在喀尔巴阡山关卡，长驱直入匈牙利境内，进抵距佩斯特城半日路程之地。昔班军侦察兵回报匈牙利兵力两倍于蒙古军，兵甲强盛。蒙古军派游骑到佩斯特城下挑战，别拉四世坚守待援，拒不出战。蒙古游骑退走3日后又来挑战，佩斯特城兵踊跃要求出战。大主教乌古兰不满意别拉四世的谨慎，认为他胆小怯战，于是率重装步兵出城与蒙古军迎战。蒙古军佯败退走，将匈牙利军引向沼泽地，乌古兰穷追不舍，身穿重甲的士兵在泥泞中进退两难，蒙古军反扑而来，以强弓密集射击匈牙利军，乌古兰仅带4人脱围回城。此时，瓦如丁主教率领征募的援兵赶往佩斯特城，途中与蒙古军遭遇全部被歼，仅主教只身逃走。乌古兰大主教败归后说：蒙古军里有许多钦察人，不杀库滩汗恐有内变。库滩汗死于狱中，其部众流亡保加利亚。

1241年4月初，拔都与速不台两军会合，匈牙利军同时亦集结完毕。别拉四世率军6万从佩斯特出击蒙古军，拔都大军后退至多瑙河的支流赛育河东。匈牙利军追击至赛育河西，别拉四世派精兵千人坚守赛育河上的石桥。蒙古军扎营于赛育河东8公里处，其地三面环水，树木丛杂，易守难攻。匈牙利军则布阵于河西，环车为营，悬盾于上，形如堡垒，其地形开阔，行动暴露。相持数日，拔都决定乘夜突袭，以一军夺桥，一军迂回下游渡河。恰巧蒙古军中有罗斯俘虏逃到河对岸，告以蒙古军将要夜袭，别拉四世不与理睬，而别拉四世的兄弟罗克曼公爵和乌古兰大主教极其重视此情报，增兵于石桥。故蒙古军夺桥时，匈牙利军早有准备，击退了蒙古军的偷袭。

速不台率军乘夜迂回到赛育河下游，渡河后在翼侧列阵。拔都指挥正面部队于夜中对石桥发起了奇袭，遭到坚强的抵抗。于是蒙古军在石桥左岸列炮7具，凌晨时在炮火掩护下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强攻，最终渡河占领了石桥。拔都军渡河后，会同速不台军猛烈夹击匈牙利军，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匈牙利军在被包围后渐渐支持不住，阵营混乱。罗克曼公爵和乌古兰大主教及圣堂骑士长组织士兵两次出战失利，圣堂骑士尽被歼灭。战至中午，罗克曼公爵见不能取胜，决定率兵突围。正当罗克曼公爵带兵进入激战状态时，蒙古军将包围圈放开一个缺口纵敌逃走，匈牙利军士兵争相出逃。

1241年4月11日，蒙古军追逐逃逸的匈牙利军队，双方在赛育河右岸蒂萨河汇流处展开战斗。别拉四世亲自督军迎战，但匈牙利军心已去，一战而溃。别拉四世乘骏马单身逃脱，乌古兰大主教战死，匈牙利士兵生还者无几，积尸绵延两日路程，赛育河水染成了红色。蒙古军取得了赛育河歼灭战胜利后，攻破佩斯特和布达城，纵火焚烧，屠戮居民。

此时，拔都命合丹穷追别拉四世的残部。别拉四世先后在匈牙利境内东躲西逃，后出走奥地利，他致书罗马教皇格利高里九世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菲特烈二世求援，均被婉言回绝。1241年12月，别拉四世逃到亚德里亚海上的小岛上。合丹军在亚德里亚海东岸相继攻取多座城镇，于1242年3月取道塞尔维亚与拔都军会合。

1241年夏秋，西征军各路兵马驻营于多瑙河畔，休整兵马，分兵四处劫掠。1241年冬季，多瑙河冻冰后，拔都分军两部渡多瑙河向西扫荡。蒙古攻取克兰大城，四处纵掠，其中一支蒙古军抵达维也纳城郊。至此，蒙古西征军基本完成了对匈牙利的占领。

1242年4月，窝阔台汗去世的消息传到西征前线，拔都下令全军东返，为时7年的蒙古军长子西征至此终结。拔都带领窝阔台汗的子侄率军徐徐东行，于1243年初抵达伏尔加河下游东岸，在此修建了钦察汗国都城萨莱城。

后记

成吉思汗的孙辈中，拔都可谓天才的政治家，军事家。蒙古汗国的全部3次西征中，以拔都西征拓地最广，所建的钦察汗国亦最具规模，存在时间最长。拔都属于那种非常优秀的领袖人物，为人为政为军皆能以身作则，兄弟之间和睦友爱，攻城掠地后一般都不屠民平城，西征中几次大的屠城多半是他手下所为，战后他善于治理占领地，表现出他远大的政治才赋。虽然在推选蒙古大汗的两次忽里台大会中，拔都都有最高的发言权，但他始终都没有自任大汗的私意，心底光明磊落。史书均称赞其执法严明，处事敏决，知人善任。蒙古人及征服地的臣民皆称其为“赛因汗”（赛因是蒙古语好的意思），拔都可谓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