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四大文字狱之一：康熙年间一柱楼冤案

　　一柱楼是徐述夔的私人读书楼。据史书记载，楼当中立有一块柱子，各梁分架在这个柱子上，层楼悬空，整座楼就像一把伞。因为柱子的特色，取名“一柱楼”。楼梯筑建在楼外，一柱楼与回楼下三面均环设廊庑，天井里种植梅树，堆砌湖石。这座建筑又与一柱楼诗有怎样的联系呢?

　　简说当年徐述夔：

　　康熙年间，徐述夔出生在栟茶(现如东栟茶镇)一乡绅家庭。他自小聪明好学，17岁时就参加童试，以出色的才情连闯县试、府试、院试三关，成为一名秀才，后来又考中举人。按照当时的规定，中举的答卷必须送往京城由朝廷文臣过目。徐述夔答卷上“礼者，君所自尽也”中的“自尽”二字被认为“不敬”，有讥讽朝廷之意，因此徐述夔遭到了停考进士的惩罚。心灰意冷的徐述夔从此呆在一柱楼里，靠著书吟诗度日，写下了《一柱楼诗》、《小题诗》、《和陶诗》、《五色石传奇》、《八洞天》等十多种诗文和小说。他怎么也不能料到，在他身后会因这些著作而使全家被满门抄斩，自己也被剖棺戮尸，他的故交也会因这些作品而甚至遭到灭顶之灾。徐述夔是清朝全国“四大文字狱”中的主要人物之一，“一柱楼惨案”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现代学者研究清代文化史、政治史、法制史差不多都要论及徐述夔及一柱楼诗案。

　　因为这个案子，当地徐姓后人至今还背了个“马桶”的“骂名”。先人牌位马桶藏在几年前的栟茶地区，还有人以喊一声“马桶”来开姓徐的玩笑。

　　这也要从徐述夔一柱楼诗案说起：

　　徐述夔去世后，其子为纪念亡父而刊印《一柱楼诗集》。后来有人检举诗中有对朝廷不利的话，一直闹到正忙着大兴文字狱的乾隆手边。被牵连到这个案子的人很多，只要是涉及到一柱楼诗者，均被一个不漏地查过去。连乾隆的宠臣沈德潜因为给徐述夔写过传记，尽管沈已死去多年也被"革其职，夺其名，扑其碑，毁其祠，碎其尸"。徐家惨遭灭门不说，当地其他徐姓族人也被翻箱倒柜抄家。有些徐姓人逼迫无奈隐姓改名，把自己的祖宗牌位藏在马桶里(这也许是当时唯一能想的办法)以躲官兵追究。

　　那么《一柱楼诗集》具体是怎样被乾隆知道的呢?

　　乡邻赎田衍仇恨

　　在栟(ben)茶曾经流传着"一缪二徐三蔡四余五周六杨"的说法。这讲的是当时栟茶的几个大姓。在讲究家族观念的那个时代，徐蔡这两大姓并不和睦。当时有个叫蔡嘉树的曾经以2400两银子的价钱将一块地卖给徐怀祖。徐怀祖过世后，蔡嘉树想以960两的价钱向徐之子徐食田赎回。徐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怀恨在心的蔡嘉树就威胁要将其祖父徐述夔(已作古)的《一柱楼诗集》告官。因为诗中有“抵毁本朝”的语句。徐食田主动将其祖父所著的《一柱楼诗集》、《和陶诗》、《学庸讲义》、《小题诗》四本书主动交给县衙。县令竭力为两家讲和，最后判定徐食田拨部分田地给蔡嘉树。不过，此时蔡的目的已不限于赎田了，他想让徐食田尝尝牢狱之苦。他称县令受贿而包庇徐食田，向江宁藩司衙门告状。但其用心被看穿，反而自己落得个下狱的下场。这个案子以蔡的失败告一段落。

　　形势逆转害众人

　　谁能料两个月后形势却发生了转变。蔡家有位总管叫童志嶙，曾经想进泰州学，没能得到当时掌管此事的徐述夔的同意。童见蔡家输了官司，怀着同蔡嘉树一样的目的，为蔡奔走效劳。碰上刘墉(刘罗锅)来金坛的机会，童将《一柱楼诗集》交给刘，刘随后将诗集交给乾隆，说书中“语多愤激”。最后龙颜大怒，凡是涉及到《一柱楼诗集》的官员平民一并获罪。徐述夔徐怀祖父子被剖棺割首示众。因徐食田、徐食书是徐述夔的孙子，所以也被处以极刑。其他的与徐家有瓜葛的或被处死或遭流放。

　　一柱楼毁留遗憾

　　对于一柱楼的建造者，有说是徐述夔在受到禁考科举的打击后自己设计建造的，也有认为是其父在徐述夔幼年时建造以供其读书取功名。辛亥革命后，徐述夔才得以平反昭雪，一柱楼被整修一新，张謇先生亲笔题写“古一柱楼”的匾牌。遗憾的是，一柱楼因战争在一九四七年被拆除。如今漫步在栟茶条石小巷内，也只能对曾经的这座砖木结构、别具一格的精巧小楼叹息。不过，在栟茶中学校园内，你能看到一古树下立有一块牌子，那是用来纪念一柱楼和它的主人的。一柱楼遗址跟栟茶中学隔河(栟运河)相望，河波拍岸，延古续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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