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06 12:11:48 首页
1942-1943年之间的冬季战役,是以俄军在斯大林格勒两侧的顿河和伏尔加河的突破为起点,而俄国最高统帅部最终却不曾获得其所希望的决定性成功。
现在的问题是德军如何在夏季继续作战。很显明,在丧失了许多主力部队之后,德军已经不再有力量来发动另一次类似1941年和1942年那样巨大的攻势。不过德军方面若能有适当的领导,则还有可能消耗敌军的实力,使他感到吃不消,而最后接受一个不分胜负的和平。就当时的情况来说,这并非幻想。不过用纯粹防御性的静态战争,却不能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德军并无足够的师来防守这条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绵长防线;其次,俄军也许会等到西方盟军在欧洲登陆之后才再采取行动——由于北非的战局逆转,这个危机已经日益迫近。
德军若想在东线达成僵持的和局,已经时间紧迫了。要想达到这个目标,必须采取战略守势,以局部的强烈打击消耗敌人兵力,并达到决定性程度——最重要的是大量俘虏其兵员。这个策略的先决条件就是作战应当具有弹性,由于德军指挥组织和战斗部队仍具有优越的素质,所以我们仍然占上风。
我们自然在考虑一旦泥泞季节结束,俄国统帅部将会采取何种行动。斯大林是否会等到其西方盟友在欧洲登陆之后,才再采取行动呢?虽然这似乎是非常自然的想法,但事实上却有许多理由可以反驳它。由于去年秋季战役取得巨大成功,俄国人的自信心无疑增加;另外,从心理上来说,俄国领袖们已经把“解放俄国神圣领土”的口号喊得天花乱坠,他们是否好意思中途停止呢?还有俄国人是否想赶在其同盟国的前面把巴尔干抢到手?那是俄罗斯扩张主义者的传统目标。
如果敌军在整补完毕之后,立即恢复攻势,似乎可以断定它的主攻方向还是会指向德军的南翼——即向南方集团军群进攻。
德军正面有一个突出地区,从顿涅茨河与米斯河的交点起,一直到哈尔科夫附近为止,包括该城以南的重要工矿区,似乎正等敌人来切断。假使敌人在哈尔科夫附近达成突破,甚或只是渡过顿涅茨中游,他也能达到上个冬季中所未能达到的目标,在黑海岸边围歼德军的整个南翼(此时A集团军群仍留在库班半岛!)。这个打击同样能使他重获顿涅茨地区和乌克兰宝贵的谷仓,并且打通前往巴尔干和罗马尼亚油田的道路,从而在政治上影响土耳其。在东线没有任何其他的地区,能够比这里使俄国获得更多的军事、经济和政治利益。所以俄国的关键攻势一定会指向南方集团军群,不过俄国拥有数量优势,在其他地区自然也会有较小规模攻势以张声势。
南方集团军群总部已经多次提醒陆军总部和希特勒应该注意此种趋势。他们应根据全面情况来判断,最终决定我们是否等候俄军发动攻势,然后再实施沉重的反击?还是先发制人,在战略防御的框架之内,进行一次有限的打击?
集团军群总部主张采取前一种方案。就战术而言此案比较有希望,我们在2月向希特勒提交了一份草案,构想是如果俄军按照我们所料,从南北两方向顿涅茨地区发动一个钳形攻击——在哈尔科夫附近迟早会发动一个辅助性的攻势——那么我方沿顿涅茨河与米斯河上的弧形防线就应该依照预定时间表放弃,以便向西引诱敌军靠近顿河下游。同时,所有能动用的预备队,尤其是装甲兵的主力,则应集中在哈尔科夫以西的地区,首先击碎在哈尔科夫附近所能找到的敌军攻击兵力,然后直趋正在向顿河下游前进的敌军侧面。这样,敌军不但不能在黑海岸边围歼我军,他们自身反而会在亚速海岸遭到同样的命运。
但是这个计划没有获得希特勒的批准。他仍然偏重顿涅茨盆地的经济价值,并担心即使只是暂时的撤退,也足以影响土耳其与罗马尼亚的态度。但是他最大的谬误还是认为我们对于在1941年冬季从斯大林手中赢得的土地应该寸土必争,他对自己的成就一向很自负,认为只有那样才能使德军免于拿破仑式的撤退。不过此外,他无疑会感觉这个计划实在太冒险,或许他内心里并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尽管在战术上有时的确别具慧眼,但他毕竟缺乏一个名将的能力。
所以,我们现在一心考虑先发制人的打击,这要求我们在俄军恢复冬季战役的损失之前,先进行一次有限的出击。
俄军在库尔斯克城的周围有一个突出部,似乎是个很理想的目标。在这个地区中的俄军面对着德军中央和南面两个集团军群,在泥泞季节中双方当然都是按兵不动。不过等到俄军要发动攻势时,就会以此为跳板向我方集团军群的侧面进行打击。假使我们的攻击能够成功,那么在这个突出部中数量可观的俄军将被一网打尽,不过条件却是我们必须趁早动手,以使敌人措手不及。尤其是敌人必然要使用已经在冬季战役末期遭受重大损失的装甲部队,于是我们更有机会将其全部歼灭了。
这样我们就要说到所谓“卫城”作战(Uperation Citadel)了。这是德军在东线上所发动的最后一个大攻势。为向库尔斯克突出地发动这个攻击,南方集团军群提供了两个集团军的兵力:第4装甲集团军和肯夫集群,一共为11个装甲师或装甲步兵师和5个步兵师。为了这个目的,当然不免要从顿涅茨河与米斯河抽调兵力。
对于从北面的进攻,中央集团军群提供第9集团军的兵力,共包括6个装甲师或装甲步兵师和5个步兵师。在这一方面,主要的危险就是该集团军必须在阿内尔以东的突出地带集结,而敌军却可以从东面和北面攻击其背后。
“卫城”作战的时间表本来是从6月上旬开始,因为到那个时候地面应该已经干燥了,但敌人却未能完成整补工作——尤其是其装甲兵力。
可是到了5月初,希特勒却不听两位集团军群总司令的忠告,硬把发动作战的时间推迟到6月中旬,因为他认为到了那时,我们的装甲师将获得新式坦克,从而增强实力。甚至当我们指出,由于突尼斯的战局发展,如果“卫城”作战一再延迟发动,就可能与敌人在欧陆登陆的时间相重合时,希特勒却还是固执己见,同时他也不曾认清时间愈长,俄军的坦克数量也就会愈多,因为他们的坦克产量无疑超过了德国。鉴于我们自己的新式坦克交货迟误,结果直到7月初,本集团军群才能发动“卫城”作战,此时,抢先出手的利益早已丧失殆尽了。而本次作战的最初动机本是要乘敌军整补尚未完成之前抢先攻击。毫无疑问,我们等待的时间愈长,则南方集团军群在顿涅茨-米斯突出地区的部队所面临的威胁也就愈大,因为他们所有的装甲兵力都被抽走了;同样,作为中央集团军群第9集团军前进基地的阿内尔突出部也愈感威胁。
7月5日,德军终于开始攻击了。虽然用尽了欺敌和伪装手段,但由于延迟了太长的时间,我们没能使敌人无法察觉而达成奇袭。
在中央集团军群方面,第9集团军在最初两天中攻入敌方的筑垒防线约达9英里的深度;并经过一场苦战,击败了敌方预备队的反击,又前进了几英里;直到7月9日,因敌人后方的一个支配性高地挡住了进路,才停顿下来。该集团军本拟略事修整几天再行进攻,可是敌人却破坏了它的计划。敌军在7月11日从北面和东北面,向阿内尔突出地大举进攻,为了支援防守该地区的第2装甲集团军,中央集团军群总部不得不从第9集团军抽回强大的机动兵力。
在南方集团军群方向,攻势发展却比较顺利。在这一方面也要突破敌方的纵深防御阵地,所以进展同样困难而迟缓。不过到了7月11日,它终于推进到普罗霍罗夫卡(Prokhorovka)和阿波扬(Obcyan)地区。同时也击败了敌方机动预备队的反击,敌方的10个坦克军或机械化军均被击溃并受到严重损失。到了7月13日,面对南方集团军群的敌军共被俘24,000人、损失坦克1,800辆、野炮267门、反坦克炮1,080门。
7月13日,当战斗达到高潮,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之际,两个集团军群的总司令被召往希特勒处汇报。开会时,他首先宣布西方盟军已在西西里岛登陆,情况已经发生了严重的逆转。意大利人甚至不想抵抗,这个岛已经丢定了。由于盟军下一个行动可能就是在巴尔干或意大利南部登陆,所以在意大利和巴尔干西部都有必要分别成立一个新集团军。这些兵力只好从东战场抽调,因此“卫城”作战必须停止。这正是我在5月份向希特勒警告过的事情,真是不幸言中。
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克鲁格元帅报告,第9集团军已无法再前进,而他还必须抽回所有的机动兵力,以阻止敌军在阿内尔突出部的深入。因此“卫城”作战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了。说到我们这个集团军群的情况,我指出现在正好是战斗的顶点,此时若退出战斗无异于放弃胜利,我们至少要把敌军的机动预备队完全击溃才罢手。
虽然如此,希特勒还是根据地中海和中央集团军群的情况,决定停止“卫城”作战,唯一的让步就是南方集团军群应继续攻击,直到完成其击破敌方装甲预备队的目标时为止。事实上,这一点并未实现,几天之后,本集团军群即奉命把几个装甲师移交给中央集团军群。于是,两个集团军的突击兵力都撤回了他们的出发线。
德军在东线的最后一次攻势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即使如此,与南方集团军群交手的敌军在被俘、阵亡和负伤等方面的损失都超过了德军4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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