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遗憾的走进柳三娘先前的宅子,没想到刘薪早已依偎在墙角多时,孟宛感慨着柳三娘这辈子离经叛道,从不将世俗的礼法放在眼里,过的也是恣意快活,可那是被伤了千百遍后换来的超脱与放下。一旁的刘薪也惦念着柳三娘,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最后也没能护她周全,话语间冯大、李春风、黄掌柜、沈牧一同赶到,众人沉重的举杯敬柳三娘最后一杯,他们定要为柳三娘血洗冤仇、报仇雪恨。如今烟雨绣楼已经毁于一旦,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再为吴廉添上一把火。烟雨绣楼烧毁引起了众多商贩的不满,纷纷在茶庄议论着烟雨绣楼,刘薪装扮成说书人讲述吴廉,一旁的李春风乔装敲鼓人附和着刘薪,不知吴廉家底厚,国公夫人坐上宾,闵州提举是挚友,朝中赏赐千千万,海运走私赚个够,金银财宝无数计。底下的商贩们听着吴廉海运走私,更加不满,恰在此时黄掌柜出面撺掇众人一同向吴廉讨回损失,纷纷转头向烟雨绣楼进攻。楼上的孟宛目睹着这一切,心满意足。站在烧成灰烬的烟雨绣楼前,吴廉彻底绝望了。这不仅仅是一场大火,更意味着花费了近二十年打造的名望、声誉,一针一线绣起来的高楼顷刻间坍塌了,一切烟消云散,国公府没了、文绣院没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的命就要没了,吴廉低估了她们对自己的恨。跪在地上认错的吴安直言想要去杀了他们,可吴廉又何尝不想呢,淮州府还有一个娄提刑坐镇,前夜闹出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了娄提刑,现在贸然出手更是死路一条。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吴廉的注意,商铺们吵闹着闯进烟雨绣楼找吴廉讨个说法,吴廉直接将责任推给了京城文绣院,称自己只是代为交转。黄掌柜出面称贼人在烟雨绣楼闹事显然是冲着他吴廉来的,属于私人恩怨才招此祸患,这事并不能怪到文绣院头上,众人议论纷纷的附和着黄掌柜的说法。吴廉恶狠狠的瞪着黄掌柜,单独请她与书房细聊,见黄掌柜不从,吴安直接上起了手,一直躲在后方的沈牧出面制止了吴廉,对于吴廉的狡辩无一人听信,索要赔偿。吴廉只能提出先回客栈休息的缓兵之计,七日之内给出答复,话结吴廉就离开了。等到吴廉回到屋内,闫院使已等候多时,如今番帮的使者受到了惊吓、各路刺绣名家商贾的珍贵绣品全被烧毁,闫院使决定自己即刻启程回京,只求圣上的责罚能够轻些。吴廉一脸不屑,要求闫院使仍旧按照之前的计划前往少府监请辞,至于如何平息这场风波、又如何补上这职务空缺都不需要闫院使操心。另一边,孟宛以茶代酒谢过娄明章派人监视烟雨绣楼,并向娄明章请罪,娄明章公务繁忙本应进京述职却在淮州府耽搁数月,自前次吴廉公堂脱身后就寻访人证物证接连受挫,使得案件迟迟未得进展,还险些使得吴廉高迁京城入仕官场。娄明章并未怪罪,只是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恐怕只有十日楼明章就要离开淮州府。孟宛决定十日之后娄相公启程之日,自己亲自揽下他状告吴廉。孟宛提前准备好了四封信件,每封里面都写了一个人的姓名和地址皆与当年如兰一案息息相关,分开寻找这四人,倘若十日以后能一起立于公堂之上,胜算更大。一旁的李春风决定解开心结,亲自为田小玲书信一封,寻她下山作证。分发好信封,众人启程。唯独孟宛在启程前向自己的主君讲明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七年前,听绣楼里的嬷嬷们说徐之湯员外的大娘子病重有意纳妾,却一直未能寻到不惧大娘子病症又能善待病重之人的女子,孟宛与徐之湯在烟雨绣楼见过之后不出多少时日,徐之湯便下了聘礼,母亲自然是不愿意女儿嫁去做妾,可父亲一心只顾合计聘礼的数额无暇顾及未来,大娘子也是在为孟宛铺路。对于这些,主君并无任何责罚,反倒握着孟宛的手,让她回心转意、放下过往,安心的与自己在这宅中度过余生定当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可孟宛仍旧选择了自己所谓的正道,主君也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放过了孟宛,并为了备好了马车叮嘱她路上小心,两人含泪道别。对于先前挑拨离间的丫鬟小玥,主君也交由了孟宛处置,孟宛也并未取她性命,只是让刘薪拉她去城外的庄子里藏起来找人看好,别再生事端,待到事成后便会放她一条生路。吴廉一脚踹进了章榕儿的房间,一墙之隔两人竟有两三年未见,章榕儿求着吴廉离开,可吴廉今日却反倒求起了章榕儿。刘薪与孟宛亲自来到十字巷,找到蔺如兰的哥哥蔺朗家,七年未见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二老也在几年前过世了。孟宛向蔺朗表明自己的来意,据本朝律例,衙门诉讼需涉案人亲自到场,若因原因不能到场者,需委托与本案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亲属到场作为主诉。蔺朗得到了妻子的点头后下定决心一同前往重诉伸冤。吴廉带着章榕儿回到了娘家,吴廉开口向岳母提出举荐拿到文绣院院士一职,见岳母不肯松口,吴廉直接霸王硬上弓,直接以章榕儿的名誉威胁着自己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