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邲之战

    公元前597年,楚国围攻郑国,晋国派军救郑,双方对垒于邲。郑为摆脱遭受晋、楚交攻困境,择胜者而从之,企图策动两国决战。遂遣使赴晋军中,请其发兵攻楚。楚为麻痹晋军,两度求和示弱。晋军主将无意决战,遂答应议和。正当双方行将盟会之时,楚军遣小股兵力袭扰诱战,晋将魏錡、赵旃违令攻楚,楚军趁机全力反击,晋军被迫匆促应战。

  在对邲之战简介前,顺便应该提一下晋国和楚国的第一次交战城濮之战。这场战斗中晋国打败了楚国,奠定了晋国中原霸主的地位。但是楚国虽然暂时失去了争霸中原的能力,但是国力并未因此受损。在楚庄王时期,楚国的国力得到了很大的增强。因此爆发的邲之战是齐楚争霸的一场重大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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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邲之战经过示意图

  邲之战是围绕着郑国开始的。郑国处于楚国和晋国之间,他楚强则服楚,齐强则服齐。因此楚国决定征服郑国,晋国便派兵救援,两军相逢于邲地。

  战前,楚国分成主战和主和两派,令楚庄王莫衷一是。最后在伍参的建议下,楚庄王才决定和晋国决一胜负。而在晋国内部,情况也同样混乱,主战和主和相持不下,连元帅荀林父在犹豫不决。此时,再加上郑国的煽动,齐楚大战一触即发。

  楚军假装向晋军示弱,引得晋军对楚军放松了戒备。两军交战之时,由于大部分晋军没有作好战前准备,因此很快被楚军击溃。这时晋军的元帅见前有强敌,后有黄河,下令渡河撤退。他的命令刚下,士兵们争先恐后地上船,士兵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在撤退过程中,晋国的将领荀首为了援救他的儿子,带领着族兵向楚国反击。正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才得以掩护晋国保留了部分主力队伍。

  第二天,楚国大军抵达衡雍,祭祀河神,修建楚国先祖的宗庙,宣布胜利。这一战,使得楚国奠定了称霸中原的基础,也使楚庄王成为了春秋五霸之一。

  邲之战的过程

  邲之战的过程是紧紧围绕着晋国和楚国对郑国的控制而产生的,这实际上也是两国争夺中原霸主地位的一场重要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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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庄王的画像

  公元前597年,楚国因郑国倒向晋国,因此发兵攻打郑国,而晋国也发兵增援郑国,两军在邲地相逢,因此拉开了邲之战的序幕。

  在战前,晋国和楚国的内部同样都出现了主战和主和意见不统一的情况。主要是晋国是原霸主地位,让楚国不得不谨慎而后行。而楚国的日益强大,也使晋国对其有所忌惮。当楚国内部统一了思想,决定和晋国一战的时候,晋国内部却还在争吵不休。

  楚国派出使者去刺探晋国,得知晋国内部将帅不和,因此楚国先对晋国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晋国大将郤克得知大战难免,因此劝各路人马作好应战的准备,但是没有多少人听取他的意见。

  楚军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战略,分成左、中、右三路摆好阵势,向晋国掩杀。晋国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充分的战前准备,因此在楚军猛烈的攻击下,防线被击溃。

  晋中军帅荀林父见到楚军杀来,下令渡过黄河撤军。他的号令一下,溃逃的晋军纷纷抢着登船,士兵们互相踩踏,伤亡无数。在整个邲之战的过程中,晋军方面唯有荀首所部对楚国进行了反击,他射杀了楚国大夫连尹襄老,还俘虏了楚庄王的弟弟。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晋军失败的结局。

  第二天,楚军进驻衡雍,大军在辎重也抵达邲地,他们在衡雍修建楚国先祖的庙宇,向祖宗宣告战斗的胜利。

  邲之战的评价

  邲之战是一场决定晋、楚两国在中原霸主地位的一场决定性战役,这场战役楚国把晋国从霸主的宝座上拉了下来,使楚庄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那么后人对邲之战的评价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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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庄王的画像

  在晋文公时期,晋国和秦国一起联合压制楚国,但在晋襄公的时候,秦晋之间发生了崤之战,使得秦晋之间的关系破裂,而秦国和楚国结成了联盟,因此楚国争霸中原,已没有了后顾之忧。而晋国内部也出现了公卿政权的政治混乱,使其国力有所下降。相反的,这个时候楚国在楚庄王的领导下,国事日益强盛,有了和晋国争夺霸主的能力。

  不少学者在对邲之战的评价时,一般都认为这场战斗是晋国处于不利的形势下发生的,晋国的中军主帅能够比较清晰地认识当前的形势,但他的部下将领却认为可以和楚军交战。由此可见,实际上此时晋军的元帅已经对其将领失去了控制,同时,在大战难以避免的情况下,晋军还没有作战前准备,因此面对这楚军的进攻时,乱成一团,导致了战斗的失败。

  在楚国方面,则对这场战役相当谨慎。虽然此前楚军内部也出现了一些战和不统一的意见,但在紧要的时刻,楚军在客观上还是统一了意见。尽管如此,楚军对战斗还是相当谨慎的,这是楚军胜利的关键因素之一。他们派出使者和士兵,多次试探晋军的虚实,因此掌握了晋军内部情况。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楚国采取了先发制人的策略,给予毫无战斗准备的晋军迎头痛击。

  通过邲之战,晋国的霸主地位被楚国取代,因此后人评价邲之战和楚庄王时说,“庄王一战而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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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邲之战又被称作“两棠之役”,这是发生在春秋时期的诸侯国晋国与楚国之间的战争,最后的结局是晋国大败,而楚国取代了晋国,成为了春秋霸主。晋国中军元帅荀林父是这次战役中晋军方面的总指挥,战役失败后,晋景公不但没有下令杀了他,反而还让其官复原职,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晋景公不杀荀林父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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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荀林父出战的是晋成公,但当荀林父败仗回国以后,国君已经变成了晋景公。之所以没有杀掉荀林父,会不会是由于晋国国君交替的结果呢?这一点我们不能否认,但是还要更加全面的去看待这个问题。国君之间的交接,的确会造成国家政策的一些改变,晋景公和晋成公虽是父子,但是在执政方式上却大不相同。晋成公求稳,因为他的国君之位是赵盾所拥立的,所以他极其依赖甚至是忌惮权臣赵盾的势力。可是,晋景公不一样,他父亲晋成公在晋国经营了好些年,已经培养出了自己的一些势力,虽不能完全和树大根深赵氏对抗,但总有资本了不是。有了资本,胆子就有了呀!再加上,晋景公继位之前,权臣赵盾就已经死了。赵氏势力相对来说降低了那么一点点,赵氏内部也发生了内斗。赵朔和叔叔赵括、赵同的政治观念不同,分歧很大。而赵朔是个短命鬼,死的也很年轻,接下来赵氏就全部掌握在了赵括兄弟手里。赵括兄弟中的老幺赵婴和赵朔的遗孀赵庄姬私通的奸情曝光,赵括放逐了赵婴,引起赵庄姬不满,导致晋国宗族和赵氏断交,赵氏失去了一把保护伞。所以,在晋景公时期,他才能够将百年望族赵氏全族消灭,这就是他们父子经营多年以及晋国卿族倾轧共同作用的结果。可以看出,晋景公和晋成公是不同的,他维护君权的决心更大,且政治手段更加强硬。

  既然如此,那么荀林父打了败仗,使得晋国在以后的十多年中始终屈居楚国之下,霸主地位尽失,晋景公有胸襟能够原谅荀林父也是有可能的。那么,荀林父在晋国是一个怎样的地位呢?他的背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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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林父是在晋国的原正卿郤缺死后,才正式担任正卿执政大夫的职位。同时,荀林父还担任了晋国中、上、下三军中的中军将,即中军元帅,属于晋军中的最高指挥人。也就是说,执政大夫郤缺死后,晋国高层政治集团六卿中,荀林父是职权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

  当初,晋灵公时期以及晋成公时期,赵盾都是晋国的执政大臣,赵盾死后,提拔了自己的盟友郤缺为正卿。本来中军佐荀林父才是顺理成章成为中军元帅的人,但是赵盾专权多年,强制性的提拔了郤缺为中军元帅。这一次,荀林父终于可以坐上六卿之首的位置,正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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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邲之战战败后,那时候晋景公继位时间还没有多久,此时的晋景公是急需一批骨干力量的。而这批骨干力量一般都会被安排进晋国六卿中,六卿就是晋景公的政治智囊团以及军师,主管晋国朝政。荀林父处于中军佐多年,是最接近中军元帅的职位了,也是最熟悉中军元帅的职务的人,所以郤缺死后,荀林父是晋景公最为信赖的人。

  荀林父自知失责,回国以后自行请罪,请求晋景公将其处死。晋景公的心里也是很郁闷的,但是此时他正是用人之际,荀林父又是一把好手,就这样杀掉真的不是一点可惜啊!同时,士贞子也劝说晋景公不要杀掉荀林父。他认为荀林父是尽职尽忠的臣子,若是杀掉就太不划算了。于是,晋景公顺着台阶就下了,他让荀林父官复原职,并不惩罚荀林父。晋景公大度,然荀林父却一直记着自己让晋国处于危难,所以在后来的战役中,荀林父带兵攻打郑国,重新将郑国拉入晋国阵营。

  所以,荀林父没死,是因为晋景公精明的政治远见,以及士贞子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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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邲之战或称两棠之役(因泌水入荥阳称“蒗荡渠”,可写作“两棠”,故此战又作两棠之役),即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年),晋、楚争霸中原的战争,楚庄王率军在郑地在邲(今河南荥阳东北)大败晋军晋军的重要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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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战争简介

  邲(bì)之战,指中国春秋时期,晋国和楚国於西元前597年在邲(今河南荥阳东北)发生的一场大战。

  泌水入荥阳称“蒗荡渠”,可写作“两棠”,所以此战又可称为“两棠之役”。如《吕氏春秋·至忠》和贾谊《新书·先醒》都写作“战于两棠”。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简有《两棠之役》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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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战役经过

  2.1 战争双方:

  楚军主将:连尹襄老(楚庄王子)、公子谷臣(楚穆王子)、令尹优孟,兵力:300000左右

  晋军主将:荀林父(晋国宰相)、先克、士会,兵力:50000左右

  2.2 战役背景

  春秋中期,由晋文公开创的晋、秦联合对楚的局面,因崤之战的发生而改变。

  由于晋、秦关系恶化,相互攻战不息,秦联楚以抗晋,使晋丧失争霸的优势,楚则解除向中原推进的后顾之忧。此时,晋国卿权日重,诸卿相争,内政纷乱,国力有所减弱。而楚庄王即位后,在令尹孙叔敖辅佐下,发展生产,整顿政治,集中权力,改革军事,实力日益增强。楚庄王雄心勃勃,问鼎中原,与晋展开争夺中间地带的斗争,尤以地处中原要冲的郑国为争夺的焦点,由此孕育着晋、楚之间一场新的大战。

  2.3 战役开始

  周定王十一年(公元前596)三月,楚庄王因郑国时叛时服,亲率大军围攻郑都新郑(今属河南)。至六月破城,迫郑归降于楚。正当楚围郑之际,晋成公派主政之卿(中军元帅)荀林父率上、中、下三军救郑。晋军进至河水(黄河)边,闻郑已降楚,本不想与楚决战的荀林父,以救郑不及为由,欲引军而还。上军主将郤克亦认为,楚国内部稳定,军队训练有素,不可与楚争锋。而中军副将先克则认为,面对强敌而退,将使晋失霸业,反对避战回师,且刚愎自用,不待命而行,竟自率中军一部渡河。荀林父唯恐因“师不用命”而有“失属亡师”之罪,被迫令全军尽渡,南进至邲地,扎营于敖、鄗二山之间。时楚军北进至于郔(今郑州北),“欲饮马于河”以扬楚威。得知晋军渡河而来,楚庄王近臣伍举建议与晋交战,庄王及优孟鉴于征服郑国的目的已达,无意与晋决战,率军南撤。后伍举又向庄王进言:荀林父新主中军,号令不行,将帅矛盾,晋军必败;且堂堂大国之君避战于晋国之臣,将为社稷之辱。庄王乃决心趁此击败晋国,使郑国坚意附楚,随即改命优孟停止撤退,转而回师北上,与晋决战。

  2.4 战役经过

  针对晋军将领意见分歧,战、和不定,楚利用郑国迫切希望晋、楚决战,以便根据胜败选择向背的心理,让郑国遣使入晋营劝战,以加深晋军内部矛盾。晋下军副将栾书识破郑国的企图,认为不可“徼怨于楚”,而先縠等仍坚持“唯敌是求”的主张,战与和两派意见尖锐对立,荀林父无所适从。为麻痹晋军以懈其备,楚庄王先派少宰至晋营谦辞请和,说明楚仅为定郑而来,不敢与晋相争。士会以礼相答,而先克则厉言声称:我等奉国君之命,将你们赶出郑国,若不退军,只好交战。庄王再次遣使“求成于晋”。荀林父既因将不从命而无决胜之心,又被楚一再遣使求和的假象所迷惑,不作战斗准备,与楚使约定盟期,以求体面回师。楚庄王见决战时机成熟,派善战的许伯、乐伯、摄叔合乘兵车挑战,冲入晋营,杀人而退,以激怒晋军主战将领。荀林父一心与楚定盟,仍不为备,而应魏犨、赵穿二将之请,遣其先后赴楚营约盟。魏、赵二人曾求公族大夫和卿之职未得,挟私怨欲败荀林父之功,至楚营并不请盟而挑战。

  晋上军主将士会、副将郤克判定魏犨、赵穿此行必怒楚师,即命上军大夫巩朔、韩厥率军设伏七处于敖山之下,以为应急之需,并建议全军预作迎战准备,又遭先縠反对,荀林父迟疑不决,仅派軘车(屯守之车)接应魏、赵二人。当魏犨被楚将潘尫逐退,赵穿之徒又冲入楚营之时,楚庄王乃率“左广”(兵车编组之名)30乘追逐赵旃。此时,潘党见晋军方向尘土飞扬,以为晋军来攻而回营相告,优孟虑庄王陷入晋军,当机决断:“宁我薄(迫)人,无(勿)人薄我”(《左传·宣公十二年》),即率左、中、右三军攻击前进。

  荀林父正待楚使来盟,不意楚大军迫近,惊慌失措,下令全军后撤,先渡河者有赏。晋上军设伏未动,中军、下军纷纷向河边溃逃。楚以右军方阵对晋下军,以中军方阵追晋中军,以左军方阵对晋上军。

  2.5 战役结果

  晋军失去统一指挥,在楚军追击之下,溃不成军,多有死伤。唯晋下军大夫荀首为救其子奋力反击,射杀楚先锋将领楚庄王的儿子连尹襄老,俘楚穆王子谷臣、得以掩护晋中军、下军渡河,不被全歼。晋中军大夫赵婴齐因接受情妇赵庄姬的意见,预先备有船只,率所部抢先渡河。中军余部和下军退至河边,相互抢夺船只,先上船者甚至斫斩攀船者之手指,“舟中之指可掬”。黄昏时,楚军乘胜进驻邲地,因见晋军大败而逃,不再穷追,而争相渡河的晋军,混乱呼唤之声彻夜不绝。晋上军虽设伏抗击楚军,亦虑寡不敌众,不敢恋战,主将亲自殿后,故能从容撤退,损失较小。楚庄王率军进至衡雍(今河南原阳西),祭祀河神,作先君之庙,宣告楚胜晋败,凯旋回师。

  3. 历史认识

  在不利于晋的形势下,晋军主帅虽知“不可以战”,却无力驾驭跋扈之将,迟疑寡断,和战不决,临战不备,受制于人,以致失败。楚军主帅虽知“可以战”而慎战,既战则力争主动,因情施计以误敌,先发制人以决胜。经此一战,晋国丧失长达数十年的霸主地位,楚国夺得中原霸权。

  4. 战争详述

  城濮之战后,晋借城濮之威,长期称霸北方,中原诸侯望风景从。

  楚虽受挫于城濮,一度无力与晋争雄,但城濮之败毕竟属于偏师折衂,井未影响国力,仍然为南方大国。南北两强,虎视中原,势均力敌,不断在争夺和控制中间地带诸中小国家上展开拉锯斗争。

  晋文公以后,襄公继承父业,保持了霸权。但到灵公时,一则年幼,二则昏庸暴虐,晋国君臣不和;而楚成王也在公元前626年为太子商臣所杀,太子商臣即楚穆王。楚穆王乘晋国君臣不和,大力北进,先后灭江、六、蓼。楚大夫范山说:"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正是当时晋、楚两国斗争形势的特点。公元前613年,楚庄王又继穆王而立,他重用孙叔敖、伍奢等贤臣,国势更加强大,于是加快了北进与晋争夺中小国家的步伐,并于周定王元年借伐陆浑戎之机,观兵于周疆,向周王室问鼎大小轻重,想取周天子而代之。

  争郑是晋、楚两国斗争的焦点。在城濮之战时,楚西有秦国的威胁,中有宋国的叛楚,所以服宋是当时的主要目标,宋服则可控制中原,而邲战时,秦已与晋国反目,不必再顾虑西方,宋也诚心事楚。惟有郑国挡在晋南下路上,受晋的威胁,对楚叛服不常。楚若能降服郑国,则能封锁晋国南下之路,进而控制中原。所以邲之战前,晋、楚双方围绕郑国展开了长久的争夺。从周匡王五年(公元前608年)到周定王元年(公元前606年)的三年中,晋四次伐郑,郑服于晋。而从周定王元年(公元前606年)到周定王九年(公元前598 年)的八年中,楚七次伐郑,郑又转而服于楚。郑国认为:“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①采取了“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的策略,楚强服楚,晋强服晋。这就引发了晋、楚为争郑而爆发的邲(bì,音币)之战。

  周定王十一年(公元前596年)春,楚国准备对郑国进行一次更大的打击,出兵围困郑国。楚连尹襄老将中军,公子谷臣将右军,优孟将左军。经过三个月,楚军攻入郑都,郑伯“肉袒牵羊”,至楚军前卑词请降。郑处中原,为晋、楚必争之地,楚国志在服郑,而不在灭郑,也无法灭郑,所以退军三十里,接受郑国的投降,两国结盟。郑派子良到楚国做人质。楚征服郑国后,即挥师北向,驻军于郔(yán,音延),即郑之廪延(在今河南省延津县北)。郔为城濮之战时晋军南渡之地,楚驻军于此,旨在封锁黄河渡口,一则阻止晋军南下,二则向郑、宋、陈、卫诸国宣示兵威,以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不仅是“饮马于河为名而去。”

  夏六月,晋救郑大军开赴黄河边上。荀林父统率中军,先克辅佐。郤克士会统率上军,士会辅佐,赵朔统率下军,栾书辅佐。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厥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听说郑国已降楚,两国媾和,晋军将佐就进与退的问题发生了一场争论。中军帅荀林父说:郑国降楚,救助已无济于事,不如等待楚军南归以后,再行伐郑。这也是楚、晋两国争郑的一贯方针。上军将士会赞同荀林父意见,他说:用兵之道,在于观衅而动。楚国没有违反德、刑、政、事、典、礼诸端,无衅可寻,不可以抵敌。晋军应见可而进,知难而退,选择弱而昏昧者攻击。但中军佐先克却大唱反调,说:“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②他不听将令,率领所部之军渡过黄河南进。下军大夫荀首认为先縠的部队很危险,遇敌必败,违令之罪,责在先縠。但司马韩厥对荀林父说:“彘子(先克名)以偏师陷,子罪大矣。子为元帅,师不用命,谁之罪也?失属亡师,为罪已重,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荀林父认为有道理,遂率领大军渡过黄河。

  楚军听说晋军渡过黄河,在内部也就战与和的问题产生了不同意见。楚庄王想要退兵,他的爱臣伍参主战,令尹优孟主和。优孟说:“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伍举反驳说:若战而胜利,优孟就是没有谋略了。若战而不胜,我的肉将在晋军那里,您怎能吃到呢?令尹优孟下令“南辕、反旆”,即掉转车头,大旗反向,准备退兵。

  伍举对庄王说:“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克刚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庄王无言对答,命令尹调转车头北上,大军驻扎在管(今河南郑州市)地待命。

  晋军驻扎在敖、鄗(二山俱在今河南省荥阳县北)。郑国为求生存,希望两强决战,以便择胜而从。特派皇戌为使者,劝晋军对楚作战,说:郑国所以屈服楚国,是为挽救国家的覆亡,不敢对晋国抱有二心。楚国因屡战屡胜而骄傲了,楚军在外数月,也已疲劳,又不设备,请晋军攻击,郑军愿做帮手,楚军一定失败。对郑国的态度,晋军将佐看法也不同。中军佐先縠主战,说:打败楚国、威服郑国,就在此举,一定答应郑。赵括、赵同支持先縠意见,说:“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必从彘子!”而下军佐栾书则认为,楚自战胜庸国(在今湖北省枝江县东)以来,其君在国无日不教训国人,民生艰难,祸至无日,戒惧不可以懈怠。在军无日不告诫将士,胜利不可仗恃,纣王百战百胜终于灭亡。君臣不骄,军事有备。郑国劝我们交战,我们若胜,他们就会服从我们;我们若败,他们就会服从楚国。是拿我们来占卜啊!不能听郑国的话!赵朔说:栾书说得好,听他的话,能使晋国长久。但是,中军元帅荀林父犹豫不能决断。

  楚军派樊姬来试深晋国军情,说:我军的行动在于抚定郑国,岂敢得罪晋国,请贵军不必久留此地。晋上军将士会回答说:“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先克认为答词诌媚,派赵括重新更改为:寡君派我们把楚军赶出郑国,说:无辟敌!我们不敢违命。

  楚军洞悉晋军将帅不和,又派使者向晋求和,晋国答应了。但在约定了会盟日期以后,楚军突遣许伯、乐伯、摄叔驾单车向晋军挑战,逼近晋军,车右摄叔跳进军垒,杀一人取其左耳,生俘一人而还。晋人分三路追击。楚乐伯射中一麋,奉献于晋追兵鲍癸,鲍癸下令停止追击。

  楚军求和本为懈怠晋军,现在挑战仍在于试探晋军虚实。

  晋将魏犨、赵穿,一个求做公族大夫,一个求做卿,都没有得到,所以心怀怨恨,想要使晋军失败。他们请求向楚军挑战,未得到允许;要求去请盟,被允许了。

  二人走后,上军将、佐士会、郤克指出:大军一定要做好迎战准备,否则必然失败。但中军佐先縠说:“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拒绝做战斗准备。于是上军将士会命巩朔、韩穿在敖山前设七道伏兵,进行警备。中军大夫赵婴齐派所部在河岸准备了船只。

  魏犨先至楚营挑战,为楚将潘尫所驱逐。夜间,赵穿又至楚营,在楚军门之外席地而坐,命部下袭入楚营。楚王指挥左广追逐赵旃,赵旃弃车逃入林中。晋军在魏、赵二人出发后,特派軘车随后迎接。楚将潘尫在追击魏锜道上,望见軘车掀起的飞尘,回营报告说:“晋军至矣!”楚令尹优孟担心楚王有闪失,命令全军出动,布成三个方阵:工尹齐将右矩,唐侯将左矩,向晋军攻击。令尹优孟说:“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楚军迅速进击,“车驰卒奔,乘晋军。”

  在进击中,楚将潘尫所率追击魏犨的四十乘战车也加入了唐侯的右翼方阵。

  晋中军帅荀林父见楚军大举来攻,前有强敌,后有黄河,心中慌乱,竟在中军敲响战鼓说:“先渡过河的有赏!”中、下军混乱中一道涌向河岸,争船抢渡。先上船者挥刀乱砍,船中断指之多,竟至可以捧起。

  晋军向右翼溃败。楚右矩追逐晋下军,左矩追逐晋上军。晋上军因有战备,从容退去。此役晋仅上军未败。

  在晋军的溃散中,晋下军大夫荀首之子知被楚大夫熊负羁俘虏。

  荀首立即率所部族兵,由魏锜驾车,向楚国反攻。下军士卒也多跟随,去寻找知。在反击中,射杀楚庄王的儿子大夫连尹襄老,俘虏楚庄王的弟弟公子谷臣。

  荀首的反击虽为救援其子,但在客观上起到了掩护晋中、下军渡河的作用。

  溃散的晋军,争舟渡河,喧嚣之声,彻夜不绝。有的战车陷入泥坑,无法前进,楚人教他们抽去车前横木。马仍盘旋不进,楚人又教他们拔去大旗,扔掉辕前横木,战车才冲出陷坑。晋军回头对楚人说:“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

  次日,楚军进驻衡雍,辎重到达邲地。楚王在衡雍祭祀河神,并修筑楚先君的宗庙,向先君庙告捷而后凯旋。

  这年秋,晋荀林父率残兵回到晋国,自请死罪,晋景公想答应,经士贞子谏止,晋景公仍用荀林父为中军元帅。

  邲之战是晋、楚争霸中的一次重要战役。楚胜晋败,郑国自然屈从了楚国。楚庄王为控制整个中原,又进击宋国。周定王十二年(公元前595年)秋九月,楚庄王出师伐宋,经九个月围困,宋国陷入困境,达到了“易子而食,析骨以爨”的程度。而晋不能救,遂于次年三月力尽降楚。宋降楚后,鲁也转而依附楚国。楚又与齐通好。一时中原形势完全落入楚国的掌握之中,楚庄王如愿以偿地取得了中原霸权。

  晋军之败,主要在于将帅不和,指挥不统一。晋为救郑而来,但直到晋、楚两军隔河相望时,晋军统帅还在争论打不打的问题。荀林父提出待楚军退后,再行攻郑,实不失为制郑上策。但此策既不能实行,而全军已渡过黄河。渡河后,中军帅荀林父还举棋不定,明知魏锜、赵旃去楚营挑战,也不做战争准备。楚军攻击,又张惶失计,不思退敌良策,终于导致全军溃败。

  邲战的失败,虽使晋在与楚争霸中暂处下风,但并未损害晋国元气,所以晋国仍然有力量与楚对抗。两国的争霸战争在新的条件下重又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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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因为泌水入荥阳称“蒗荡渠”,可写作“两棠”,所以此战又可称为“两棠之役”。如《吕氏春秋·至忠》和贾谊《新书·先醒》都写作“战于两棠”。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简有《两棠之役》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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